“是。”陆惊绝点头。
只有人存活时候,皮肉活生生剥下来,才会痛苦至极,怨气浓郁,满足剥皮魔的需求。
“那……那怎么办?”
“只能降住剥皮魔。”
封印松动一事事关重大,如果没有实在证据,他们一群小辈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
剥皮魔等级不高,只相当于基筑的修仙者,但是行踪无序,凶性强悍,他们需得有万全之策。
楚秾在沛水镇的区域划分图上标注了镇上所有被害过的人家,夫妻,男,女,各自划分好,却发现毫无规律可言,他扫了所有人一眼,最后闷声问:“你们可看出什么规律?我看不出来。”
“我也看不出来。”李越宇皱眉摇头。
“那,他们死的时辰呢?”楚秾又问。
“有刚入夜即被杀,有天明前被杀,丑时,卯时摇摆不定,子时也不在少数,极为混乱,像是乘兴而为。”宿羽回答道。
“那……”楚秾有些犹疑,他想问这些死者的生辰八字,但是生辰八字是镇民的私隐,他们才来第二天就唐突过问他们逝去亲者生辰八字,镇民只怕不会同意。
他话还没问出口,就有人接过说道:“生辰八字也毫无关联,杂乱无章。”
“?”楚秾目光看过去,对上陆惊绝视线,疑惑他怎么知道他心中所想,又是如何知道镇民的生辰八字,但他不想和陆惊绝对上,自己坐了下去。
“陆师兄,你怎么查的生辰八字?”林霄冉偏头看他,满脸仰慕问。
陆惊绝看着桌上的区域图,说:“我昨天问老巫神要了他们的生辰八字。”
“沛雨镇有祭祀祈福的风俗,老巫神为全镇所有人行过祝祷礼,他手里有全镇人的生辰八字。”
“我对过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年岁时限,阴阳八卦,全都毫无关联。”
没有丝毫特征可循,也没有任何规律,他们就根本毫无确切的方向确定下一个受害者是谁,也无从确定时间,何谈捉拿。
“啊?那怎么办?”林霄冉皱眉:“难不成我们还得全镇一起把守吗?”
“不必。”陆惊绝提起笔,在最初发生命案的人家圈住,从城东到城西,毫无规律,距离甚远。
他说:“镇上如果有人新婚,它一定会出现。”
一年内数十桩婚事,无一漏下,甚至上下两起之间,刻意跨越数十里,从东跑到西。
小镇人再不敢有婚嫁之事后,剥皮魔才对镇上男男女女下了手。
“陆师兄,你的意思是……”李越宇一只手抱胸,一只手撑着下巴,歪头问。
“新婚作饵,诱敌深入。”陆惊绝说。
所有人一齐看向了林霄冉。
……
沛雨镇上自从出现血案以来,镇上人心惶惶,半年以来再无人成过喜事,却听闻镇上老巫神从仙山上请下了几位仙者,斩妖除魔,手段极为厉害,夸下海口说一定能佑护全镇人,捉住真凶,还沛雨镇一个风调雨顺。
镇上的王员外当天就联系上了这几位仙者,得了他们的福祉,心满意足地为女儿王美人张罗婚事。
他的独女已经二十了,自从血案发生起,他一早备好的嫁妆都落了灰,倘若再无婚配,必然会拖成老姑娘,他急心切切,如今得见几位仙者,有了庇佑,当即招了王小姐心仪的女婿,两家相商,双方一拍即合,越早婚配越好。
两日后,王员外嫁女,整个恢宏华贵的府邸喜气冲天,府门大发钱财,红绸铺地,鞭炮齐鸣,全镇民众纷纷庆贺,热闹非凡,好不喜庆。
一架八人抬的大花轿从王府而起,在红艳艳的鞭炮中抬轿而起,王员外哭得扶着柱子抹泪,扶着轿子不想让王小姐走,还是王夫人拦住了王员外,轿子才得以走动。
新婚队伍浩浩荡荡,新郎身穿喜袍,胸口戴红花,黄金面具盖住面部,挺直肩背,气宇轩昂地走在最前面,传言儿时新郎为了救新娘面部落下残损,不得已用面具示人,然现下门当户对,新婚夫妇情投意合,又有过往救命之恩,这桩婚事成了人口称颂的佳话。
新郎之后跟着几十箱彩礼,被人扛着接连不断,大红婚轿摇摇晃晃,两扇窗户处的红绸也略微晃荡着,时不时被风吹起,被人窥见红轿中,新娘亭亭玉立的倩影。
他们却只见新娘身形纤薄,红装过身,大红盖头盖住头,露出精致下巴,耳坠时不时晃着,轻易乱了人心,再多就看不见了,他们不免遗憾。
楚秾坐在红轿子里,看着自己腿上的大红鸳鸳鸯裙,靠了靠膝盖,还微微低着头,遮掩住自己喉咙处的喉结,捏着裙子有些紧张。
他这是他第二次穿女子衣裙,也怕被别人看出来他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