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闻,早前藏剑二少很喜欢收集兵书。
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
时间往前倒退,才知原来一切源自一位父亲――
庄主已是四十有五,常年在外游玩。如今天下纷争,百姓流离失所,游玩的随性只剩下悲悯和无奈。
没了游玩的兴致,便回了山庄。
不曾想回到山庄也是一堆烦心事。
大儿子在外不知归家,多年未曾联系,如今更不知他人在何处。
二儿子倒是乖巧,温润儒雅,世家风范。只可惜二十多了,还不知道娶妻,不知道为叶家开枝散叶。
不曾想理由竟是――
“父亲不在高堂之上,儿子怎么做得了主。”
意思就是如果他不回山庄,叶问水就有可能一辈子不娶亲生子了。
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
“三儿子”李傲血招呼不和他打一声,踏上从军之路一去不复返,实现从小的理想去了。
父子二人许久未见,再次相聚一堂,感叹时光变迁,岁月不饶人。
庄主坐在主位,浅尝侍女端来的茶。
叶问水位于庄主右手边的第二个座位。
“当年傲血从军,你怎不拦着?”
藏剑庄内的人都知道,叶问水和李傲血的感情很好。李傲血从军后,叶问水每天都会亲自打扫李傲血的房间,房间里的所有都如李傲血在山庄时的陈设。
不曾变过一丝一毫。
叶问水闻之微怔,将眸中的不舍和挂念隐藏,他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彬彬有礼,温润尔雅。
“父亲,这是傲血选择的路,这也是他从小至今的理想,谁都不能成为阻碍他前进的障碍。”
庄主望望门外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眉头紧皱,重重叹息:“君主征战,苦的是百姓,伤亡的是将士。我只是担心,他回不来……”
叶问水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握起,一颗心在胸口震跳。
他从唇缝里坚决地挤出几个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傲血一定会回来的!”
庄主有些吃惊,一贯温润如玉的二公子竟然会失态。
最后结果归根于两人一起长大,感情甚好。
“傲血一事先不论。”庄主又饮了几口茶,吩咐厨房准备晚饭。
而后轻笑了几声,问道:“问水,如今你已过了弱冠之年,可有心仪的姑娘?”
叶问水心道,果然没猜错,此次回来,一定会问及他的婚事。逃不过了,逃不过了……
“没有,”叶问水微微低头,“问水并无心仪的姑娘,也未有娶亲之意。”
庄主听之脸色大变,大力拍桌:“怎可如此胡闹!为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哥可是满院子跑!如今天下大乱,战争不断,为父回庄安度时日,没有儿孙绕膝就罢,你竟还未有娶妻之意。”
“你是想气煞我!”
叶问水起身朝庄主行礼,目光坚定,言语依旧温润:“父亲,孩儿的终生大事须得孩儿自行决定,陪伴孩儿一生的人,也须得孩儿喜欢。”
“不若,一切都没有了意义,生活不会幸福,孩儿也不会开心。”
庄主一向对叶问水很放心,如今天下大乱,他又到了这般年纪,自是想要几个孙儿在旁陪伴。
可孩子的幸福的确要孩子自己做主。
“正妻之位便由你决定,可你得先娶个妾室,为叶家留下子孙。”庄主留下这么一段话,挥挥衣袖回了房。
这是作为人父他能做到的最大退步。
叶问水双眉蹙起,无数不愿到了嘴边只能隐忍而下,从唇缝溢出一字,却是花费了大半气力。
“是……”
此消息一出,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家族就将自家姑娘的画像送到藏剑山庄。
皆是佳人美女,温婉大方,长裙拖地。眼花缭乱,看得多了也便觉得疲倦,实在没有令人惊艳、眼前一亮的一副。
也终没有一幅画是叶问水心中所想,所想要得到的。
画中之人再怎么绝世,如若不是他,便没了看的意义……
一张张画像连绵不断地送到叶问水的房间,堆得满是,叶问水没有去看过一眼,不是呆在书房就是去李傲血的房间呆着。
画像送了一些时日,庄主捉摸着叶问水应该看了不少,心中应该也有些选择。便打算过了午时去问问。
结果一去,满室画像,仆侍在打理,却独独不见叶问水。
不禁有些愠怒,庄主拉住一个侍女问道:“问水在哪儿?这些画像他看过了吗?”
侍女低身行礼才恭敬地回道:“回庄主,二少这些时日一直待在书房,并未来看过。”
庄主叫他们好生整理,压下怒火愤愤挥袖去找叶问水。
叶问水在书房磨墨作画,桌案上放着一叠《千字经》的抄纸,白纸黑字,字迹从难看到端正,从生疏到熟练,一笔一划都是岁月穿梭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