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将军不愿意,这就下了逐客令,那下官也不好多留,就此告辞。还望赵将军不要介意温某在军帐中借住个个把月。想来让新将历练的事赵将军你定会放在心上,不然圣上那里你也不好交代不是?”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就在温檀掀起营帐帐帘要走出去时,背后传来一个极其不削的声音:“温檀,温大人你个宰相不过是以皮相魅惑圣上罢了。你自以为有何能耐对付我?能逼走一个张相就以为也能这么对付我?可笑至极。”
“人都是有软肋的,赵将军也不例外不是。”温檀既不回头也不动怒,这种喜怒都外露的人实是最容易对付的,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金色步摇在手边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别人不懂温檀的意思,赵永安又怎么会不懂。这步摇是他日日思念的妻子过去整日戴在头上,拿在手里逗他们刚出世孩子的步摇啊。赵永安现在的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选择家人的安全亦或者高官厚禄?他一个只会布兵弄阵的粗人又怎么知道温檀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他啊,两样都要不得。
让姬宁晔有一丝不悦,便是温檀屠他满门的缘由。
温檀的帐子是按主帅帐子规格搭的,论位阶他还比将军高出两品,住这样的帐子都显得有些屈就。帐里焚着香,一种特殊的香和温檀身上的味道一样淡淡的,独此一家别人再怎么也仿不去。
“温大人,在吗?”聂简仁在帐外叩击挂铃。
“进来吧。”温檀靠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本书,紫色发带把及腰青丝随意一束,看的聂简仁竟呆了一瞬,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才跪下行了礼。
自从温檀对他提出了那唯一的一个要求后,聂简仁就在心中视温檀为正主。
“温大人,我们已经来此已有月余了,赵将军却从不嘱咐我们做什么,也不指点我们,这……”聂简仁有些为难得开口,虽一路跟着温檀来到此处但温檀从不挑明此行的目的。聂简仁绝不愚昧,深知这次皇帝派他们来此绝非单单学习那么简单。
温檀微微抬头淡漠得看聂简仁一眼,再低头翻了一页书才缓缓得开口:“你可曾习得兵书,练过武艺?”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是,兵书一习便是十年,武艺更是才未满七岁父亲亲自教的。”聂简仁不知温檀如此问意欲为何,只好如实回答。
“赵永安一介武夫大字都不识几个,他能指教你什么?如今敌方军队已经节节败退,这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嘛?”温檀依旧缓缓得说。
“大人的意思是……”聂简仁心中猜到少许,温大人素来不参与军事没想到于掌领军队还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做一个兵,和他们统一战线上阵杀敌。”温檀原本慵懒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让他们信服于你,这是让你来此的目的。”
聂简仁心中一凛,对这次皇上派温大人来前线的目的已是了然十之八九。他明白大人说得如此明白倒不是信任他,而是送一个将军的位置给你要不要?
聂简仁也不多留,应了一声“是。”便行礼告退了。
温檀放下书,仰身,整个人都靠在贵妃椅上,羽睫耷拉下来在脸上留下长长的阴影,回味起月余前赵永安那句不过是仗着好看的皮相迷惑皇帝,轻叹一声,睡意慢慢袭来,就此沉沉睡去。
边塞的夜特别冷,不知是否因为埋了太多人的骨,那些人的魂魄集起的哀怨拉低了温度,还是这里的活人最没有人性为了这疆土视人命为草芥,刀剑一扬便带走一条人命。
这疆土便是帝王眼中所谓的江山,应该是最为看重的东西,不择手段得想要得到。现下敌方已被攻下三座城池,他们也该急了,有句话说得好,夜黑风高杀人夜。
一个黑衣蒙面人混入了军营,他的步伐特异又习得屏息之法让人无从察觉,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黑衣人收到的指示是生擒敌方主帅并且带回本部军帐。主帅只有一人但副帅却有好几人,即便没了主帅也不至于让敌方军心大乱,不过就算只能灭灭他们威风,耀武扬威也是好的。
“谁?”温檀从来一心只读圣贤书,现下即便感觉出有人偷袭,肢体上却也来不及反抗就这般被黑衣人捂住口唇,顺顺利利得从己方军营里被掠了出来。
黑衣人倍感诧异,他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完成这任务得,岂料这‘将军’竟似乎不会一点武,让自己如此顺利得完成这个任务,心中暗暗窃喜。
周围得静物变化的很快又是深夜,温檀还来不及看清周遭,只意识到自己被人带着正高速移动。不知过了多久,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温檀被麻绳捆住手后被扔进了一个大帐,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