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国愿意臣服,却是赵永安万万没有想到过的。单论国力而言,邻国比之本国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般前提下竟然愿意年年供奉,低本国一头,让赵永安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要是让赵永安知道这不过是一个陷阱,引导着他往里跳,就是拿他全家的命逼他,他也是不会就范的。
留下驻守的军队,带着邻国的求和书,搬师回朝。
策澄焕还在军帐里来回踱步,原本温檀从不伴在他身侧纵然时而出神思念却不似现下这般烦躁。如今他在策澄焕身边伴了几日,如今又离开了,这种得到过又失去的感觉真的蚀骨般难忍。
“太子?”一直在策澄焕身边伺候的少年轻轻唤道。
“阿齐别吵,本太子正烦着呢。”策澄焕挥挥手,语气中充斥着不耐烦。
“太子可是在想温大人?太子可愿将温大人留在身边?”阿齐从小待在策澄焕的身边对他的脾性自然是熟悉得很。
“你有办法?快说!”一句话直戳要点,策澄焕也不顾阿齐此时的没大没小,急急得开口。阿齐自幼跟着策澄焕,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他们太子年逾弱冠却迟迟不肯纳妃的原因。
“太子亲自出使,把他要来不就成了?我们都愿意年年供奉了,要个人他们皇帝还会不肯吗?丞相又如何,听闻温大人的口碑不怎么好,虽说是不能信的,但是那个皇帝愿意把自己的权利分了别人大半?温大人在他们那也不安全,说不得皇帝哪天见他权利太大想要除了他怎么办?依我看最好的办法还是把他要来。”阿齐口若悬河得蹦出一大堆,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想着这么简单的道理太子怎么就看不透呢,是在情劫里的人都会变笨罢。
策澄焕总算是停了下来,不在踱步,“对啊,本太子怎么没想到呢。阿齐书信一封给父皇告诉他本太子要亲自出使替他娶个太子妃回来。”
“是。”
在策澄焕离开之前还发生了一些事耽误了他的行程。策澄焕的父皇听说他答应邻国年年供奉而结交的时候大发雷霆差点要把他从边关叫回去,要不是把那三座城要了回来,这次他是非要回一次都城不可了。
策澄焕给他的解释是,这不过是权宜之策,他倾慕之人在他们皇帝手上只能先低头,他父皇一看到那句“父皇,儿臣倾慕那个人,就像您对母后一般的感情,没有这个人儿臣定当终身不娶,父皇息怒,待儿臣抱得美人归,不过三五年定亲自把供奉出去的都讨回来。”
策洪也倒不在意这点点的供奉,只是觉得自己一个泱泱大国这样低头岂不是失了颜面,想到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幸福便也就妥协了。策洪本就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此生只爱一个女人,当初不也是不顾群臣反对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纳皇妃,幸而得一子此事才得以平息。
这样飞鸽传书来去即使再快也是耽误了数十日,但总比他亲自回一次都城来的快。等到供奉的东西都来了,让策澄焕哭笑不得的是还有一份是他母后亲自备下得如寻常人家一般的聘礼,来人还传话说皇后嘱咐他,再怎么样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策澄焕暗自腹诽他若是个姑娘自己就是直接抢来又如何?他这么清高,恐怕自己才是‘嫁’的那一个吧。
有何要紧?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策澄焕嫁给他又何妨?
第8章
一月有余,赵永安带着大军回至都城外,按帝命分配一部分去了别国的战场,遣散了一部分多余的,剩下的一部分驻扎在城外。
赵永安回到了他的府中,还未等到第二日上朝复命,适才回到自己将军府中就收到一封从宫中送来的书信。他的妹妹,当朝皇后竟只是因为处死了一个婢女被皇帝禁足于自己宫中不得踏出一步,不得有人探望。就连皇帝最近新宠幸的一个叫流煜的男宠出言折辱她,皇帝也视若无睹。
信中赵后希望赵永安联合朝中大臣帮帮她之类的措辞,什么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让赵永安很是头疼,这次让出了三座已经攻下的城池也不知道皇帝是喜是怒,说不得赵永安自身都难保。
无独有偶,温檀一回府也是收到了书信,不过不是一封,是厚厚的一叠掂量着有好几两这么重。想来皇帝是没有觉得流煜眼熟,都八年了姬宁晔连他都认不出又何谈流煜呢?
想来流煜的安危并没有问题并且得宠的,不然也不能遣人在别人毫无发觉的情况下送这些信来,信是一次性送来的,就在温檀回来的前几日,流煜从在私塾起就跟着温檀自然懂得如果不保险就不送信回来的道理。
温檀倒也不急着看信,一路舟车劳顿,先沐浴更衣,更衣的时候发现衣服上还挂着策澄焕给的私令,念着待他们使臣来的时候喊他带回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