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开的药要连喝半年,并且观察葵水的情况进行调整,真儿一时觉得这后宫确实太过凶险,不可一味忍让。
秦玉柔倒是没有想到要孕育皇嗣这一步,毕竟历史上秦家这入宫的女儿也没有后代,现在还是活着更重要些。
“虽然没有反击,但是眼下便有理由不去请安了,拖她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旁人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调查,其实也还好。”秦玉柔惹着苦把药喝下。
她的眉头凝成一块,真儿立马递上一块蜜饯,见秦玉柔这是真不打算回击,憋闷得不行。
她们两人一起长大,秦玉柔太了解真儿的脾气了,定是心里替她打抱不平,她摇着真儿的胳膊:“好啦真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她是掐准皇帝不在的时候动手,也没留下证据,咱们到底无从查证。”
真儿蹲在床边,脸上都气鼓鼓的,手上做着打人的动作:“我不甘心,我好想给卢嬷嬷套上麻袋打一顿。”
秦玉柔被她的话笑到了:“怎么我听着你真正想打的是林太后。”
屋里没有旁人,真儿也就大胆起来:“奴婢不敢,但是太后身边的人您随便点,奴婢今夜就动手。”
秦玉柔思索着,光躲着确实也不行,她可不想一直引颈受戮。
“就算你功夫好,也有被发现的情况,你这样……”秦玉柔给真儿支了一招。
“娘娘您的意思是……装神弄鬼?”真儿睁大眼睛。
“嘘,小声点。”她捂住真儿的嘴,古人多少心中有敬畏,吓一吓应该能让某些心怀叵测的消停些时间。
“娘娘好计策,我晓得了。”真儿一笑,领命下去。
于是明德宫后来几天一直闹鬼,听说夜深时候总是听见奇怪的婴儿啼哭声,梵音殿的和尚连续诵了三日的经才消停下来。
真儿这几日早上当值总是来得晚,结果严嬷嬷教训她的时候她还在笑。
她迫不及待地跟秦玉柔分享:“娘娘啊,林太后连着几日夜里都不敢合眼,真快变成老巫婆了。”
秦玉柔笑着听真儿称呼当今太后为“老巫婆”,转眼一想,惊道:“不过叫你每日三更去吓一吓,你还蹲房顶往里面看了?”
真儿叉着腰:“宫里那些侍卫笨得要死,发现不了我,我每隔半个时辰就哭一声,吓的她连床都不敢下来,该是有多害怕。”
秦玉柔挑眉,就林太后下的这两回药来看,从前必是轻车熟路的,怕是手下有不少亡魂和不平事。
“陛下马上就要回宫了,此事到此为止哈。”秦玉柔即使不喝药也总喜欢摸两块蜜饯吃,吃完才肯重新躺下。不得不说,一报还一报,她心里也畅快不少。
李珩回宫之后自然也知道了秦玉柔生了大病的消息,本来想看她又用了什么把戏,结果进门一闻见药的味道就猜了出来。
秦玉柔心想自己才是病患,怎么李珩一见到她脸直接煞白了。
“谁给你下的药?”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皇帝怎么这么确定旁人给她下了药,然后听见皇帝又问了一遍:“这药里面有治小产后宫寒的草药,朕熟悉得很,你没事吃这种药,谁下的?”
秦玉柔这时候才想起来,相传皇帝的母妃就是因为小产后身体虚弱而死的,怪不得他记得这么清。
她知道自己不说大概皇帝也会去查,于是将那天大概喝茶的经过说了一下,然后还补充道:“臣妾并没有怀疑太后娘娘的意思,只不过在这玉楼阁内能入臣妾嘴里的食物,应该还是能保证没有那药的。”
李珩听着她分析,瞧着也没有刻意去埋怨谁的语气,顿时心上有些堵得慌。他想起高鸿说起前几天林太后夜闻儿啼声而做法事,这是作恶多端,夜里都不安生。
“秦相他知道了吗?”
秦玉柔摇摇头:“这事臣妾没有让人声张,毕竟臣妾爹那个性子您也清楚,万一让他知道了,肯定会替臣妾追究的。”
李珩有些惊讶:“你难道不想追究吗?”
这是要挑拨?秦玉柔思考了一下说道:“怎么说呢,臣妾原本就不可能生下孩子来,如今身体还算康健,这么算下来其实损失不是很大。”
“什么叫原本就不可能生下孩子来?”
四目相对间,秦玉柔发现李珩的眉见带着愠气,可是他在生气什么?
愤怒的人也是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知为何,遇到秦玉柔的问题,他总是脱口而出一些……他控制不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