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闭上眼了,一个因为喝酒之后又热又烦躁睡不着,一个因为身边的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到最后,李珩忍不住问出来:“你到底如何才能睡?”
秦玉柔觉得又困又热,她借着月光坐起来,叹了口气:“臣妾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当下已经亥时,就算是初夏风也是凉的,李珩反驳道:“你这样出去,明天估计就要染上风寒。”
秦玉柔心想自己求之不可,这禁足也到头了,是得找个新理由才行,她把握住机会:“风寒便不用请安了,划算。”
说着就要下床,李珩只好起身将她抓回来:“你给朕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别总想这些靠生病不去请安的拙劣办法。”
秦玉柔顿时清醒了些,她刚刚好像又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怪不得大家都说喝酒误事,果然嘴巴比脑子跑得快。
说就说了,皇帝之前不也清楚,她就是不想去请安:“陛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李珩暂时没有:“你不出去,朕可以准你明天无需请安。”
秦玉柔掂量了一番,出去风寒一场也怪难受的,她收回脚来,但是仍然觉得有些燥热。
她回身躺下,将手来放在额头上,絮絮道:“看来酒还是该少喝的,难受。”
李珩很赞成她的话,虽然他的酒量不差,头却有些疼,大概是因为沐浴完之后吹过风的缘故。
他抬手按了两下,发出簌簌声,秦玉柔转头看到,想起了自己身为嫔妃的责任,起身重新将蜡烛点燃。
李珩突然被光芒照到,不明所以地看向秦玉柔:“你做什么?”
秦玉柔拍了拍自己的腿:“陛下您过来些,臣妾帮您揉。”
李珩看了看她的样子:“你自己醉成这样的,能给朕按压头吗?”
秦玉柔虽然很困,但是想的是趁着机会多讨好皇帝一些,之后才好说话,又拍了拍自己的腿:“左右没有别的事,说不定熬一熬就困了。而且臣妾的手艺,被按过的都夸好。”
李珩看见秦玉柔执着地模样,也不扭捏,躺了过去。
手艺好这评价倒是真的,不疾不徐,指尖温热,几个喘息之间李珩便觉得舒坦了些,只是她动作间栀子花的味道也更为浓厚,在鼻尖挥之不去。
“为什么要为朕按压?”李珩闭上眼睛。
秦玉柔笑笑回答:“因为要抱大腿啊,陛下这个大腿可是最粗的。”
李珩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大腿粗,他也很难想象抱大腿是什么样的画面。
秦玉柔边按压的时候也低着头在欣赏李珩的眉眼,忍不住夸赞:“陛下你模样真好看。所以说啊,皇帝的妃子就该好看点,这样才能代代生出好看的皇子来,这可都是一国的脸面。”
李珩姑且当秦玉柔是夸他。
半晌,秦玉柔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李珩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微微低着的头,脸庞被酒晕染红,发丝松散而落,平日那双狡黠的眼睛闭着,眼尾染着绯红。
她实在生得有些漂亮,他看得有些呆,瞧见她头一歪,赶忙伸手去扶住。
手上如同捧着温热的凝脂,李珩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瞬,便看见秦玉柔慵懒地睁开了眼睛。
“嗯……您别这样看着臣妾。”她现在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闪躲,就算说这话的时候也在看着李珩,“今日庄妃姐姐还说呢,说您……嗝。”
秦玉柔打了个酒嗝。
“说朕什么?”李珩瞧着她的唇一张一合,似乎触感柔软。
秦玉柔笑着回想:“说您,或许喜欢臣妾。”
李珩一怔,赶紧收回手来。心跳声如擂鼓,他觉得自己脑袋发沉,必须得说出什么反驳才好。
不过他刚要开口便听到秦玉柔昏昏欲睡地说着:“怎么可能啊,您若哪一天真喜欢臣妾了,臣妾就把玉楼阁吃下去!”
李珩将嘴抿成一条线,她这是笃定自己不可能动心。
不过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句贤妃的猜想,心跳怎么这么剧烈。他深呼吸一下,感觉着心跳重新便缓。
秦玉柔靠在床边,忘记自己的手还捧着当今圣上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轻声开口:“话说您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柳家那位,就算臣妾的爹现在不追究,往后她进宫也难。”
说完仍在那连连叹气:“难啊。”
李珩闻言轻轻皱眉,一晚上自己又是喜欢这个又是喜欢那个的,秦玉柔这还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上了,他适时出声:“安嫔,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