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看着秦玉柔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知道?你什么时候……”
据他所知,秦丘并没有将沈清是柳明雪的消息递进来,难道是她从其他途径得知的?
等等,在柳明雪还没入宫的时候,秦玉柔就曾写信给秦丘,让他不要阻挠她进宫,也就是说,她已经知道很久了。
他想反驳,但又说不出欺骗的话来:“就算她是又怎样,她是柳明雪,朕就该去她宫里?”
秦玉柔一愣,谁不想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一心一意啊,哪怕是再宽容大度,往后日子长着呢,宫斗剧演到最后,再善良的小白都会有黑化时刻。
“陛下,你们两人相互心悦,臣妾夹在中间算什么啊?”算夹心饼干嘛,秦玉柔累了一晚上,打了个哈欠后继续说道:“臣妾只愿陛下顺应自己的心,这样她好您好臣妾也好。”
秦玉柔被寒风激了一下,手上的伞也微微晃动,李珩抬手准备接过来。
秦玉柔不懂,眼神问他做什么。
“松开手。”
秦玉柔“奥”了一声,伞落入了李珩手中,见他居高临下地问自己:“你有没有认真记过朕说得话?”
她皱眉回道:“哪一句?”
李珩使劲攥着伞。
还问他哪一句,他凑到秦玉柔面前,僵着声音道:“朕是不是说过,朕不喜欢柳明雪,也不喜欢沈清,你为何一句都记不住,偏偏就只信禧嫔的话?”
秦玉柔一脸茫然:“您都把人接进宫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珩气极反笑:“那朕还把你纳入宫了,难道是说朕也喜欢你吗?”
秦玉柔觉得李珩是在强词夺理:“这能一样嘛,陛下您纳臣妾进宫,那是无可奈何,您纳云美人进宫,那是筹谋已久,两者有天壤之别。”
李珩一顿,他确实没有好好向她解释过这事,情绪平复后,他淡淡开口道:“朕没有筹谋,朕让她入宫只是想保护她,仅此而已。”
秦玉柔呆呆地听完他的话,转念又一想,也就是说,现在的皇帝没有喜欢的人?
她又开始咬指甲,李珩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没有说什么让她烦恼的事情才对。
“没有旁的事的话,咱们可以走了吗?”
秦玉柔放下手,抿紧唇点了下头,竟没发现皇帝一路给她打着伞。
一直到两人回到玉楼阁,秦玉柔都觉得脑子乱乱的,一直到两人都躺在床上的时候,她都没有再与李珩有多余的对话。
她分析了下现在的情况,李珩没有喜欢的人,但是对自己有动手动脚的一些行为,那她现在的处境好像有些微妙。
虽然李珩之前信誓旦旦地说,抱着她就想抱着根木头一样,但总觉得可信度有点低,毕竟他今日借着安慰还牵过自己的手。
虽然是挺温暖的。
“心事重重的,在想什么?”
秦玉柔神色平淡:“在听雪的声音。”
她就是觉得烦,一晚上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有些睡不着。
“陛下怎么也没睡,在想什么?”
不像秦玉柔的躲闪,李珩看着床顶,把心里想问的问了出来:“朕想知道,你今晚站出来说话的时候,有没有半分是为了朕。”
秦玉柔仔细想了想,其实是有的,毕竟她是善良的人,看见大家合起伙来欺负一个人,她当然要挺身而出。
“当然。”
李珩笑了笑:“真的?”
秦玉柔郑重点头:“真的。”
“那应该也埋怨朕了吧,毕竟如果蕙月不去和亲,最大的压力就是你大哥。”
这一点毋庸置疑,她大哥这些年过得确实辛苦,皇帝总是不给钱不给粮的,有意打压。
“既然您说到这里了,臣妾不得不为自家哥哥说几句话,您就当听听故事可好?”
李珩应声。
秦玉柔清清嗓子,开始道:“臣妾的大哥秦钟远,今年二十有七,未婚。”
“二十七岁,不小了吧。”
李珩很捧场地回答:“是不小了。”
“一开始臣妾以为他是怕耽误人家姑娘,结果臣妾去了肃州军营后才知道,是因为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家,更别提姑娘。况且他一人成婚,手下那么多将士单着,吃不饱穿不暖的,他情何以堪,于是打算和他们一起打光棍。”
话说到这里还算正常,李珩觉得秦玉柔在朝他哭穷。
“但很多人都忘了,他是秦家的大公子,就算是资质平庸了些,凭借着秦家的从龙之功,臣妾爹的辅臣地位,他若是想在朝中发展,又会是怎样一个风光,何必要去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