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因为从前如果在路上碰到有人偷偷摸摸揩油,秦玉柔便会叫那猥琐的手为“咸猪爪”。
她没再多想,只以为他们家娘娘是喊顺口了。
对联也是要讲究对仗的,秦玉柔不通词律,但是懂拍马屁,皇帝刚写完一副她就开启夸夸模式。一口一个“刚柔并济”、“骨气通达”、“笔精墨妙”,把从前用在老秦身上的词都用了一遍。
瞧着皇帝嫌她烦了才开始指挥真儿晾干,自己才又去剪窗花,反正一时半会皇帝也写不完。
三副对联成,那边浆糊也熬好了,秦玉柔开始带着人张贴,有的人手上拿着春联,有的人手上拿着窗花,众人脸上都被大红纸照得喜气洋洋的。
“你要上去?”李珩看着万祥抬来的高凳子,秦玉柔正在真儿的搀扶下准备爬上去。
“这里是臣妾的家,当然得臣妾来贴。”
李珩看着秦玉柔颤颤巍巍站上去,突然想起自己从前和母妃过年时候的模样。那时的春联也是由他写,居在主殿的淑妃宫里人还一个劲地嘲笑他们寒酸,但母妃却说,自己的家就该自己妆点。
后来他登基成了皇帝,没有人敢说他的字寒酸,但也再没有写过春联。
秦玉柔一边用浆糊贴对联,一边遗憾,这对联日后应是揭不下来了,要是能揭下来的话,说不定能在外面赚很多钱回来。
秦玉柔如今虽背靠秦府又是妃位,但是穿越前没有踏入社会的她还是有些遗憾的,比如挣钱。
拿着自己赚的小钱钱随意花,应当是人生一大乐事。
晚膳后,大约是张贴在玉楼阁外的春联太过张扬,皇帝写春联的事情传得飞快,一时间其他各宫纷纷遣人来求字,说想沾沾喜气。
毕竟是要过年了,李珩不好拒绝这些人,只好都一一应下。
他一边写,秦玉柔就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研墨,刚开始的几分不耐烦也少了许多。
秦玉柔沐浴那会儿他在针线篓里瞧见个没有缝起来的兽皮,听来倒茶的宫女们说,这是他们娘娘要往外送的除夕礼。
他拿起来看了看,没瞧出是什么东西来,但看模样应当不是给女人家用得,难道秦玉柔在给他做东西?
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开始有些期待这丑东西能变成什么样。
两人间的和谐一直持续到熄灭蜡烛,饶是秦玉柔在洗澡的时候给自己做了许多心理建设,但怎么都觉得再同皇帝同榻有些别扭。
毕竟她对于神圣不可侵犯的爱情还是有些敬慕的,所以她一与皇帝相处的时候就想起柳明雪来,她可不想当插足别人爱情的人。
于是她连上床熄个蜡烛都比从前小心了许多,身子挪着到了被子边,躺过去后也没再说话。
“朕身上是有什么炮仗嘛,你蹑手蹑脚的。”李珩在寂静中突然出声。
秦玉柔背对着他,怯怯说道:“倒也不是,夜深了,臣妾只是不想打扰到您。”
两厢安静了一会,就当秦玉柔以为皇帝已经睡着的时候,李珩突然说了句:“晚安。”
秦玉柔在心里嗯了一声,没有回答,继续装睡,只是忍不住感叹,皇帝总是莫名其妙地温柔起来,这便不能怪后宫这么些妃嫔会会错意。
——
腊月二十八这天,秦玉柔带着自己做的“暖手宝”去见了顾晚秋。
上次万寿宴时她摸着顾晚秋微凉的手才记起来,自己之前说冬天的时候要送她暖手宝的,结果这段时间打起麻将来全给忘了。
暖手宝的内胆是用兽皮做的“暖水袋”,秦玉柔觉得自己缝得虽丑了点,但烙住之后胜在不漏水,她又选了上好的兔毛缝制制外面的套子,便当做新年礼物拿去给顾晚秋。
相比玉楼阁一片窗纸对联红灯笼的,康善宫只是在门口挂了红灯笼和贴了皇帝赠的春联,从外院到屋里都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过年的感觉。
“只收妹妹的东西怎么好,姐姐都没能给你准备些什么。”顾晚秋今日上了妆,但一个人是不是疲累,从声音里就听得出来。
秦玉柔将顾晚秋的手塞进暖手宝里:“姐姐快些好起来,就是送给妹妹最好的礼物。”
“这暖手宝真是好东西啊,里面软软热热的是什么?”
秦玉柔介绍了下是灌水的地方,这样一凉了就灌热水,便能一直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