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李珩以为她是失望了:“旁的还是可以选的,朕瞧你平日挺喜欢那道兰花豆腐的,如何?”
要是能选的话,秦玉柔更想吃肉,于是她慢悠悠摇头:“臣妾想吃鸡丝银耳和扒鱼肚卷。”
李珩点了头,秦玉柔一扫脸上的阴霾,开始美滋滋等待晚膳。
瞧着她开心了,李珩便又回到桌案旁,下笔也轻快不少。
御膳房很少接到皇帝钦点膳食,本已经备好各宫晚膳,结果临时加菜,有些手忙脚乱,不过一听是玉楼阁那位宠妃想吃的,也都心下明了。
秦玉柔的腹痛也就在吃饭那段时间消停了会儿,躺在床上的时候又疼得要死要活。
“疼得厉害?”
秦玉柔觉得李珩又是嫌她吵,忙道:“臣妾睡着就好了。”
她被这疼痛折磨得毫无睡意,轻轻按压着试图缓解着,只揉了几下便又作罢,只捂着,将自己缩成一团,过了会儿后又开始叹气。
怎么来个葵水像是渡劫。她真的好想念止疼片,没有止疼片真的要命。
若是李珩不在这里,她非得喊上几声不行。
“还是很疼?”
她掐着指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没用,又疼又委屈:“臣妾是不是吵到您了,那臣妾去贵妃榻上睡吧。”
刚要起身,一只手揽了过来,将她重新带回床上。
“躺好。”
李珩记得,少时自己坐在母妃腿上,母妃说腹痛的时候,他帮着揉揉就会帮她缓解不少。
男人的手温热又有力量,如同源源不断的热源,轻轻揉着,让她舒服不少。但这姿势和背后抱住没有区别。
秦玉柔不好意思道:“陛下,这……”这不大合适吧。
秦玉柔的发顶摩搓着他的脸,李珩觉得微痒,挪动下后才回道:“喝醉酒那晚你也是这样抱着朕的,怎么,忘了?”
秦玉柔记是记得,但就是忘了自己为何抱上去的,而且因着这一抱,她还换了一趟出宫。
不过她也不是扭捏的人,皇帝自己提出来的,由着他便是,瞧他这手法娴熟,估计旁的嫔妃来葵水的时候也是一样被照看着。
毕竟,皇帝虽然冷冰冰的,但骨子里是个绅士。
不只是肌肤相亲,两人靠得近,身子也暖了过来,如今还没开始燃炭火,这种温暖实在让秦玉柔一个“病中”的人很受用。于是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李珩察觉到她浅浅的呼吸后才慢慢停下手,但手却没有离开。
反正抱都抱了,也不是第一次,抱一会儿与抱一晚又有什么区别。如此想着,他又将她抱得紧了些。
葵水的疼痛持续了四天,但后面两天明显收了劲,秦玉柔多少能脱离床的桎梏,偶尔组两场牌局。
就在她葵水彻底结束的那天,她却愁眉不展,因为要去赴林太后的赏玉宴。
其实秦头几日便让严萍代自己去告假,但是林太后没有允,说她也是时候出来逛一逛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早起床梳妆,因着葵水,她气色也不是很好,真儿和玉竹要给她多上些妆但被她拦住了。
避开严萍,她小声吩咐:“就该让后宫其他人看见我这副模样,这样才能继续在阁子里逍遥。”
严萍果然很不满意她这妆容,但碍于时间,也没有多唠叨她,只多给她加了件银狐轻裘披风,秦玉柔忽然就觉得身上臃肿起来。
“虽说这天气凉了,但也不必如此吧,嬷嬷。”
严萍给她整理着领子,慢慢道:“娘娘您刚经历了小产,身子正虚,着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风寒倒不至于,但是痱子不一定。不过她觉得这么穿倒是能骗到一些人,故而也没执着于要脱下来。
但偏偏今日是难得的大太阳,她每走几步都要停一停,接过真儿的帕子来擦一擦汗。她有些后悔了,演戏可以,受罪不行。
驻足擦汗这一幕恰好被丽嫔和庄妃看到,两人一同过来,三人相互行礼。
庄妃上下打量她的穿着,似带体贴地问道:“许久不见安妃妹妹,如今怎虚弱成这样?”
秦玉柔“愁眉惨淡”地说道:“余毒未清,这身子确实比不得从前了。”
那日晚膳她点了次菜,宫里又开始说她最得圣心,她就知道皇帝不会平白无故对她这么好,原来是在流言蜚语上等着她呢。
她顺着说自己身子不好,便是希望这种说辞能让旁人降低对自己的防备心。
那旁丽嫔只淡淡说道:“听闻小产后容易频发虚汗,安妃娘娘且要注意了,平日还是少走动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