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柔瞧着银耳莲子羹端过来了,立马让所有人下去:“陛下,上次您许诺臣妾出宫的事情,还作数吗?”
她紧张地搅着粥,玉勺在瓷器壁上敲出悦耳的声音,殷切地望着李珩。
李珩故作抬眉的表情,像是在表达疑惑。
秦玉柔立马就急了,她就知道皇帝肯定是忘了!
她手上立马停了动作,抿了抿嘴,一副哀怨的表情:“陛下,明日可就是休沐日了……”
李珩笑道:“嗯,朕知道,所以今日朕不是来了。怎么,你以为朕忘了?”
“没有,怎会呀。”秦玉柔的脸立马阴转晴,笑容比外面正午的阳光还要灿烂。
李珩突然觉得,这才是她真心的笑,这样的笑灿烂得过分。
见粥温度差不多了,秦玉柔递给李珩:“这粥虽然不是臣妾熬的,但是代表了臣妾的一片心意,您快趁热喝。”
李珩接过来,她倒是好意思说不是自己熬的,就没去外面打听一下,旁的嫔妃都是自己洗手作羹汤吗?
秦玉柔不停地眨着眼看他,仿佛他喝粥都好看一样。
李珩侧过头去,慢条斯理地喝起来,也明白过来,这女人原本怕是要带着粥去寻自己的。
平日里倒没见她因什么事情这么积极过,还真应了她从前的话,她的那些心思都不在他这个皇帝身上。
温热的粥流入腹中,他却有些不是滋味。
秦玉柔也不知道李珩只是简简单单那喝了个粥,怎么放碗时候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陛下,是粥不好喝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珩淡淡回答:“确实一般。”
她猜测李珩不高兴的原因大概是觉得她没有诚意,赶紧赔笑说道:“下次臣妾给您做。”
李珩抬眼,轻轻“嗯”了声,心中却不是很相信这女人能记住。
将人哄好后,秦玉柔赶紧到桌案前将文房四宝全都收拾出来,期待着说:“陛下,出宫的契约还麻烦您写一下。”
李珩站起身来,却只是从书架上挑了一本书,然后坐在一旁:“朕很累,安妃你来写吧。”
秦玉柔撇了撇嘴,这皇帝进门时候心情挺好的,怎么这会儿一点好脸色也不给她,果然帝王心,海底针。
写就写,那她不得给自己争取些权益。
不仅出入宫的风险让李珩承担了,还要他保证自己在外面的安全,毕竟她在宫里都有人想杀她,万一出宫被盯上,那不是更容易小命不保。
写完一遍后她又照着写第二遍,写得李珩都等不下去了。
“你到底写了多少字,怎么这么慢?”
秦玉柔手上染着墨,从案上抬起头:“没多少了,马上。”
李珩又装回不动声色,他不想说自己只是好奇她写了什么。
秦玉柔终于写好了,然后签上自己的大名,双手捧着递给李珩。
他费力地辨认着字迹,瞧着她螃蟹一般的字和毫无文笔的阐述,条条框框叙述了一通,心道不愧是她,好处全让她占了。
“陛下,如何?”
虽然耍了些小聪明,但是本来这些也该做到。李珩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两张纸上,很突兀的瘦金体,秦玉柔却看了又看,夸着他的字好看。
“好看你就练。”李珩搁下笔,发现自己手上又沾染了墨迹,便让高鸿接盆水来。
“臣妾练字做什么,又做不了书法家,也无需给情郎写诗。”
李珩冷笑,她竟然还想过给情郎写诗的事:“你想给谁写?”
秦玉柔这才发现自己又多嘴了,摇着头默不作声。
“朕会安排好,倒是你这阁中,需要留下人假扮你,不然旁人会起疑心。”
她点头,这事情得和严嬷嬷商量,只要严萍在,玉楼阁的定海神针就在。
李珩不要她的契约,于是她便将两张纸叠好收进一个隐蔽的盒子中,悄悄藏在书架的书后面。
“还有,你衣服的尺寸可有数?”李珩问道。
秦玉柔摇头:“嬷嬷知道。”
“把尺寸告诉高鸿,你明日得换身衣服才能出去。”
秦玉柔懂,这是要她变装,瞧着李珩都考虑到了,她忙唤来严嬷嬷。
李珩沐浴回来,瞧见了床上的被子,应是刚浆洗过,比之前厚了不少。
秦玉柔头发虽被缴过,但仍带着湿气,见皇帝上床之后在看书,她便坐在桌边慢慢等头发晾干,无聊地翻花绳。
她似乎会好多种将花变作星星的办法,手指翻飞间,浴后好闻的栀子香又冲进李珩的鼻中。
他时不时会去看她,看乌发如瀑布一般流淌,看衣服上若隐若现的肩胛骨,令他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