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到不称职的官员,直接免除官职,换其他人顶上,她容不得眼皮子底下有任何沙子。
对这些行政事务,赵雉一概不管,他只管抢劫和军事。
那三千兵经过系统化的操练后,战斗力比以前提高不少。
有时候他和奉三郎也会教他们练作战阵法。
军中赏罚分明,军纪严明,从不会出现以前陈都尉的情形。
这个太守府有把他们当成人看,不拖欠粮饷,也不随意辱骂殴打,全凭本事晋升。虽然管理者通身都是匪气,但军中的风气却是罕见的刚正。
光凭不拖欠粮饷就已经吸引人了,也有新兵陆续加入,甚至激进者还盼着能打仗,因为打仗就有机会晋升。
赵雉却一点都不想打仗,因为烧钱,还费人。
现在他特别佛系,能去抢劫养兵,那就去抢劫。
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尽量避免发生冲突,因为郡内确实需要休养生息,纵使梁萤再有本事,也需要时间去修复曾经的满目疮痍。
梁萤也是这个想法,毕竟他们跨的步子委实太大。
从来到安县立足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三年。
从当初的六百兵到现在的三千兵,从一个县到现在的一个郡,他们只用三年就打了下来,并且还把它稳住了。
为了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劳动果实,两人都非常有默契地使用钞能力。
钱嘛,去抢就好了。
打仗?
还是加入好了,和气生财。
两人抱着这一理念把朝廷前来收取赋税的官吏打发走了。
八万贯,李疑肉疼得要命。
这些钱银除了抢来的外,余下便是赵雉用小金库填补的,他的沉没成本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其实按照正常运转,靠各县抽取的赋税和三口盐井供养太守府兵丁应是勉强能应付的,但架不住朝廷盘剥。
把税使打发走后,梁萤说起休养生息的事。
赵雉表示认同。
目前老百姓需要安稳太平,最紧要的是把郡内发展起来,进入一个良性循环,方才能持久运转下去。
当时他们是这样计划的,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梁萤虽然有心思想把隔壁郡占据的宛南抢回来,但绝对不是在这个时候跟他们大动干戈。
而隔壁郡经过去年的天灾后,也不想打仗生事。
先前两郡虽然经常为了宛南狗咬狗,你争我夺,但至少双方都没有侵占对方的意图,仅仅只是为着宛南挠痒。
但是临都隔壁的俞州却不一样。
俞州六郡皆由世家大族夏家掌管,在当地称雄,诸侯纷争中也算小有名气。
前些年混乱时,俞州曾打了过来,临都和永庆都遭了殃。
后来朝廷发兵把夏家打了回去,这才勉强安稳了好几年。
但未能把两郡收入囊中,终究是俞州的心病,如今朝廷愈发无力,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图谋侵占临都。
临都太守生了危机感,四顾无援,迫不得已差人送上宛南前来求永庆抱团抵御外敌。
那边来人时是初冬时节。
当时梁萤和赵雉在安县看粮仓,他们修建了十多座粮仓,全都塞得满满当当。
里面不仅有谷物,还有高粱和大豆之物。
这彻底满足了赵雉的囤积癖,看着那些好似城堡一样的谷仓,安全感十足。
他背着手,很会给自己找安慰,把小金库转换成了粮仓,似乎也不亏。
毕竟这年头的粮食真的很贵!
两人离开粮仓时边走边聊,梁萤打算回去后在西城那边开办学堂。
赵雉点头,他是文盲,知道学识的重要性,对学堂的扶持还是挺在意的。
梁萤觉得他也应该学认字。
赵雉却没心思,也学不进。
梁萤严肃道:“万一你以后把官做得越来越大了呢,总得会识字才行。”
赵雉理直气壮道:“我若文武双全,还要你和李疑这些人作甚?”
梁萤:“……”
她一时被噎得无语。
赵雉厚颜道:“正是因为我的贫瘠,才能体现出你们的才干,这样不好吗?”
梁萤:“……”
她憋了憋,循循善诱道:“你难道不想看那些兵书?”顿了顿,“陈都尉府里的那些兵书你收捡起来有什么作用呢,你又不会识字。”
赵雉:“……”
这个问题确实困扰了他许久。
梁萤怂恿道:“我教你识字,就从三字经学起。”顿了顿,“要不你写自己的名字给我瞧瞧?”
赵雉倒也没有拒绝。
他虽然是个文盲,但也不是一个字都不识那种,像什么兵啊,杀啊,但凡跟军事沾边的一些字他还是认得两个的。
以前在军营里画押时他勉强会写自己的名字,今儿拿石头在地上写下“赵雉”二字,彻底让梁萤见识到了什么叫鲲之大,一锅炖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