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觉得没劲儿,陆续散去。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胡县令才进去了。
梁萤等人还在后堂的,见他进来,问道:“都散了吗?”
胡县令点头,“散了。”顿了顿,“都是一群愚民,跟墙头草一样,风一吹就倒。”
梁萤:“这也怨不得他们。”
胡县令坐回太师椅,问:“接下来又当如何?”
梁萤答道:“看那帮豪绅的反应了,他们多半坐不住。”
胡县令:“???”
梁萤轻轻抚掌,狡黠道:“等着给他们闹事的机会,闹得越大才越好。”
一旁的胡宣默默地瞅了她两眼,她真的很会搞事。
幸好不是自家媳妇儿,要不然肯定折腾死了。
而另一边的余家得知胡县令解释周家收蚕茧一事自然是不信的,但不管怎么说,老百姓相信就行了。
余大郎有点着急,煽动老百姓似乎不怎么管用。
余二爷让他再次召集豪绅聚到一起商议对策。
于是平阴的豪绅们第二次聚集到一起,差不多有二十多家,几乎每家都来的,因为关切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个个都很重视。
人们七嘴八舌,始终感到忐忑,觉得衙门埋了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岔子,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他们一番商议,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法子来。
方家的魏氏是个直性子,说道:“这事空穴来风,在衙门没有下告示之前一切都是猜测,咱们干着急也没用。
“依我之意,索性大家亲自去衙门问一问,是不是要效仿隔壁县搞土地下放。
“倘若有这事,立马翻脸掀场子,好叫他们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
“就算他们铁了心想搞土地下放,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搬得动我们这些豪绅。”
听了她的建议,人们小声议论。
一商贾赞同道:“我赞同魏娘子的话,甭管衙门要不要效仿隔壁,我们首先得把态度摆出来,让他们衡量衡量,莫要等到他们下刀子时才闹腾,那时候就晚了。”
“对对对,只要诸位联合起来一寸不让,看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倒是要提醒大家,特别是商贾们,得防着衙门来查商税找茬儿。”
“是啊,这个时候断不能出岔子,不能让衙门逮着小辫子收了,若不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只能吃闷亏。”
对抗衙门,他们显然是有经验的。
最终经过好一番争论,多数人都觉得聚众去衙门问清楚胡县令很有必要。
人们经过一番商讨,决定三日后每家都把仆从家奴带上,人越多越好,一起到衙门逼胡县令给个交代。
也有人提议把余家的私兵带上,以防万一。
余二爷斥责道:“荒唐,倘若带上私兵聚众到衙门闹,是不是要造反呐?”
听到造反,人们都有些怂。
造反可是重罪,是要被抄家灭族的。
余二爷精明道:“衙门行事讲求一个出师有名,我们行事也得讲求出师有名,倘若胡闹,给了他们理由动武力镇压,在坐的各位只怕哭都哭不出来。”
魏氏道:“余二爷说得是,断不能给他们见缝插针的机会。”
人们纷纷附和。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们始终是民,一旦被衙门扣上造反的帽子,那才叫冤枉。
三日后这群豪绅家家户户带上仆从家奴前往衙门,一下子聚众好几百人前去讨公道。
那场面委实闹得大,惊动了城里的百姓们,纷纷跑去看稀奇。
忽然听到衙门口又聚众数百人前来闹事,胡县令不禁有些懊恼,说道:“前儿不是才跟他们解释清楚的吗,怎么又闹上来了?”
柳四郎忙应道:“这回不是老百姓闹了,是乡绅商贾们带着家仆来闹。”
胡县令:“???”
胡宣匆匆进屋来,着急道:“爹,外头聚集了好多人,是余家领的头!”
胡县令暗叫不好,当即道:“赶紧去找王小娘子来商议对策。”
当时梁萤正跟姚氏学做面团,忽然听到外头的动静,诧异道:“外头是什么情况,怎这般吵嚷?”
没过多时胡宣匆匆过来,同她们说起外面的豪绅带人前来闹事。
姚氏着急道:“哎哟我的天爷,这是要造反呐!”
梁萤一边洗手,一边说道:“稍安勿躁。”顿了顿,“他们可有领私兵来?”
胡宣:“没有,只是家奴仆从。”
梁萤:“还算有点脑子,倘若敢领私兵来衙门闹,立马乱棍把他们打回去。”
一行人匆匆去了后堂。
胡县令见她过来,忙站起身道:“王小娘子,外头吵嚷得凶悍,这回我又要如何打发他们回去?”
梁萤不答反问:“那帮豪绅因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