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策马扬鞭,带着一对人马绝尘而去,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眸光深沉,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摊开手,是一块只有一半的双生花。【五年】
当我从冰冷的江水中将他捞起抱在怀中时,几乎呲目欲裂。
那些贪官恶行败露居然想要至他于死地。
我冷笑的把他辛苦收集来的证据递于一旁跟随而来的朝廷官使。【六年】
月白风清,合欢花开的茂盛,他坐在树下的藤椅上,闭眼浅眠。
暗香浮动,花香染了他一身。
我拉开他的衣领,啃咬着他的锁骨。
他缓缓睁开眼睛,似是无奈叹息,手扶在我背上,将头朝后微杨,露出脆弱的颈项,弧度优美,半张的唇发出喘息和轻吟。
一枚双生花的玉佩终于完整的结合在一起。【七年】
他只着一身白色裹衣,坐在窗前,伸手去逗弄挂在那里的鸟笼。
晨光熹微,墨发逶迤至地,有金色流光在其中闪烁。他低垂眉眼,嘴角含笑,鸟雀在笼中上下跳动,扑闪着翅膀。
我于梦中醒来,便见眼前一幕。
揉了揉眉心,露出一抹笑意。
岁月静好。【八年】
他处理着朝中事务,忙碌而焦急。我只能陪在他一旁,尽量帮助他。
这一年的劳累在我们共同的理想下也无足轻重了。【九年】
辞官隐居,不顾圣上挽留,季家的反对,他笑的一脸轻声快意。
我们除了彼此,和一些必须的银子,什么也没带,来到一处安静宁和的小镇落脚,组了一家铺子,买一些字画之类的小玩意。
他作画我题字,钟晨暮鼓,安之诺素。
这样的日子,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十年】
第十七章 江岸暮雨纷纷
古朴的小镇被烟雨模糊成画,新开的桃花昏染开一抹烟色。江边柳树依依,枝条垂岸入水,我持着一柄素色的伞缓步行走。
茶灰色的衣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融进了与中。他负手而立,任由雨水打湿他全身。
我看见他,无奈的叹气,“江暮,快点回宫,宫主召见你。”
他似是听见,侧头看向,微皱了眉。
我走近了,将伞递给他,淡淡道:“新药,毒怪异,慎之。”他点了点头,接过伞,交换之间一枚丹药递入他手中。
见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我沉默良久,转身离开。
这雨天时节,正是暮然花开的最好的时候。【一年】
乐裕立在宫主一旁,低眉垂眼,而我接过已经失去意识的江暮,飞快的往他嘴中塞进一粒药丸。
宫主目光冷然,“你给他吃的是什么?”
我轻声道:“保命药。”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江暮不能死。”
宫主的眼神冷如寒冰,却是没有反对,他吩咐一旁的乐裕,“看着他们。”
宫主是不信任我们的,他这样直接的表达出来。
乐裕恭敬的答道:“是。”
回到房间,我将早已收集好的暮然花捣碎成汁,将他灌进暮然的嘴里。
乐裕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却没有阻止我。
“江暮花不过是将人剩下的生命提前用了,你这样的做法是没有用的。”他提醒。
“嗯。”我应了一声,低声道:“他明天还要去试药,而我希望他能撑过明天。”
“他终究会死。”
“他一定会活。”【两年】
乐裕和我并肩站在门外,身后晨光破晓,万丈光芒徐徐铺洒开来,乐裕逆着光,忽然对我笑了一下。我正奇怪他的笑容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江暮模样凄惨的被扔进了我的怀里,我慌忙接住他。似乎是触动了江暮的伤口,他勉强睁开眼,虚弱的扯了扯嘴角,“放心……”
我将他抱起,走回去,与乐裕擦肩而过。【三年】
我和江暮从小一起长大,是彼此最好的兄弟,在我们八岁那年,我们所在的城市发生瘟疫,人们大量迁移,而我们的父母都毫不犹豫的将被感染的我和江暮丢下了。
然后我们遇到了宫主,他用他新研制出的药救了我们,而作为报答我们必须跟从他,服从他。
宫主喜爱炼药,更爱拿人试验药效,他从我和江暮之间选择了江暮做他的药人。
宫主做的药都是稀奇古怪的,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让人生不如死。
我觉得我始终有愧于江暮,如果当初宫主选的是我,那么他就不会遭受如此大的痛苦了。
我尽我所能的补偿他。【四年】
我们也是有自由活动的时间的。
江暮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迫不及待的拉着我来到集市,在热闹的人群穿梭。
他拉紧我的手,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只有这个时候我感觉我是活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