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熟络的好友面前，木琴夜闷闷的应了一声。
池稚侧头看他，噗嗤一笑。耳朵红的，脸红的，后脖颈红的，就像番茄一样。
“喜欢就喜欢，该追就追。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辜负别人的深情就是不对。”池稚长叹一声，躺在地上慢慢闭眼。
朦胧的睡意让他失去了意识，没注意到木琴夜望向他哀怨的眼神，“可是怎么办，白诃喜欢的是你。”
梦中是一片茫茫的白，看不到尽头的白。池稚奇怪自己已经许多日没有入过梦了，一直都是倒头就沉睡，怎么会这番...？
“仙友，还记得我吗？”白须长发的老人走出，声音却温润如玉恰如翩翩君子。
池稚一愣，忙道：“认得认得。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原世界？”
老人故作沉吟，说：“仙友，因果未结，你当真想要回去，甚至迫不及待吗？”
池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点头。至少在那个世界，不会随时担心领盒饭。
“那好，我送仙友回去。”老人话锋一转，说：“若是这个世界出现有关你的祸象，到时候我会带你回来。”
池稚不以为然，就是有也不可能和他有关。他不过就是个小炮灰，能活到现在不死就是万幸了。
“开！”只听老人大喝一声，顿时金光四射。强大的吸力源自某出，迫使池稚被吸入内。
混沌之间，池稚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和白诃都还是少年。每逢立冬白诃最喜欢舞剑，他年年陪看送衣。却唯独十五岁那年，白诃要求他许下一个诺言——
“我会永远陪着师弟，如若不然，任由师弟处置。”可是现在他走了，不管不顾也没有道别。
“都是骗人的，千万别信了。”一阵强烈的刺痛过后，池稚喃喃说。
第9章 page.9
送出池稚后，老人轻轻挥了挥手，便从白须老者变成青丝俊男。
“我完成这个福源了吗？”程厌淡淡开口问。
不知何处蹦出来一个小精灵，手中拿着卷轴，颇为乖巧的说：“因起完成度完美，果结完成度尚未...开始？”它好像疑惑，最后两个音还加重了。
程厌眼珠一转，看向远方，心中似有考量，半晌，他开口：“到时候再抓他回来就是了。”
闻言，小精灵嗖的一下便不见了。
“因何结果，果何结因。”程厌摇摇头，长年冰山不化的面容露出了不懂的神情。他摆摆袖，消失在了一阵风里。
世上除了凡人，仙族，还有一种职业，叫神官。处于最高统治力，掌管人间风调雨顺，喜怒哀乐。程厌是高级神官，只比神帝下一层而已。
高级神官有二者，来去自如，无影无踪。可以接管一切任务，不受职能限制。
厌离仙居。
上好的花檀木砌成的地板上，躺着一个白衣青年。黑发如瀑，面若冠玉，右眼眼角还有一粒小小的泪痕，平添几分韵味。
“南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程厌走进来看见他躺在地上，忍不住训斥：“地凉，你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嘛！”
地上的人没说话，闭上眼睛好像陷入沉睡。程厌自右手凝结法力，迫使南淮落入他的怀抱。
原先洁白如雪的衣衫背后，竟然血迹斑斑。程厌像是习惯了一样，从袖子中掏出黑色的小瓶给南淮喂下。
“这五百年来我天天完成福源，希望可以去除你身上的天枷。为什么不见缓解，反而加重了？”程厌默默问。
怀中的人睫毛轻颤，睁开眼。是一双生的极漂亮的眼睛，谁看都会被夺去心魄。南淮嘶哑的开口：“我大限将至了，程厌。”
“怎么可能？我努力了五百年，我昼夜不分的，你怎么会死？”程厌自顾自的说，眼中忽然弥漫上血红。
是，他是一个高级神官。但他也入了魔，程厌以执为念，早落进心魔的圈套。他这五百年，过的再难，再累，他也熬下来了。“南淮，你不能死。”说完这句话，程厌便昏了过去。
因何结果，果何结因。
天庭另一位神官，早已身陨。死在五百年前那场大雪，程厌也因此心灭于那年。可是他以另一个执念活下来了，这个执念让他又活了五百年。
“你太傻了。”南淮用手抚摸上程厌的脸，缓柔无声。他眼中是无限缱绻和留恋，可是他深知他救不了程厌。
有一个叫百桀的神官，在程厌心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程厌追了一千年的意中人，是程厌为之落泪了一千年的意中人。
佛说：弹指一挥间，一间二十四刹，一刹沧海桑田。程厌念着百桀这一千年，真的太久了，久到谁也替代不了。
可偏偏百桀惦记上了神帝，那个自高自大，睥睨一切的神帝。五百年前，神帝自私的降下了天雪，埋葬了百桀，也埋葬了程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