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莞尔一笑:“不用解释,我知道的。”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当然喜欢你。”
觞搓了搓时念柔软的发,时念享受着,微微泛起红晕,心里一种被认可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小孩子就是很容易感到幸福,甚至是一颗糖,一句话,一块蛋糕……都能感觉到幸福爆棚,因为他们单纯。
时念突发奇想,想到了一件事,连忙跳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说道:“觞,你在这里等等,我等会就回来。”
觞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但又觉得太亲密了,隐忍地松了手说:“你要去哪?”
时念没有在意那一下,微笑着说:“这是个秘密,等着我哦。”
时念撒腿就往西北边跑去,觞内心充满着道不尽的欢喜,在河边先把桃花洗净等时念回来。时念撒腿就往一边跑去,觞也在河边先把桃花洗净等时念回来。时念跑去树林的另一边去寻找着什么。
他记得在西北边走过吊桥有黄金菊,那儿水源丰富,沙质的泥土很适合黄金菊的生长。吊桥其实也不是很高,就是吊桥下边的那一段路石头太多,不好走上对面去,才有了一个吊桥。
当他跑到吊桥那边时发现,那里落败很久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走了,破旧萧条,杂草丛生,跟他们那边相比,算是荒无人烟了。
时念踏上一步,吊桥就抗议的“咿呀呀”地叫唤个不停,像是猫被踩着尾巴似的,时念害怕的缩回了脚。这桥不会有问题吧……
时念看着对面长的茂盛的黄金菊,黄灿灿的,让他没有再那么害怕,像是一道光芒,吸引着时念前行。
他先站在桥上一会儿,虽然吊桥晃悠叫唤的厉害,但就像是个纸老虎一般,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时念胆子也大了些许,摸着旁边的麻绳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对面。时念自言自语道:“也没什么的嘛,吓唬人,真的是!”
他捧着一把的精挑细选的黄金菊往回走,嘴角不住的往上扬起,端详着这束花,他想象着觞看见自己送花给他时候的样子,开心溢满的全身的每个细胞。
吊桥忍辱负重地支撑着时念行走,时念也被喜悦冲昏了头,完全没有意识到吊桥对面的绳子开始崩裂开来,年久失修的吊桥支撑得过一次,哪里经得起第二次的折磨。
时念觉得脚下摇晃的似乎更加厉害了,觉得不太对劲个,心里慌张如麻,害怕地往对面跑去。这下绳子完全招架不住,立马当甩手掌柜——断开了。
时念脚下一空,他害怕地大叫了一身:“啊——”回音围绕在自己的耳边。自由落体的坠落,他却下意识先将那一束花护在了胸前,一只手抱头,蜷缩起来。
失重感没有经历太久,掉落下去树枝划伤了脸颊,尖锐的刺痛感席卷意识。一个闷声砸在地上,在乱石上滚了几圈,落到了一个小角落里。
时念也没有力气喊出来了,脑子钝痛叫唤着,骨头好像支离破碎般的发着疼,眼角被温热的液体覆盖住了,他撑不过晕眩,便合上了眼眸。
阴暗的天气席卷而来,觞觉得时念跑出去太久了,远处传来细微的声音让他不禁心一疼。那个声音好像是西北边……时念!
他疯了一样地扔下竹筐就往西北跑去,他到达的时候只看见断裂的没有剩几根木头的吊桥,孤零零的麻绳吊着几根残木和下面……时念额头鲜血蜿蜒直下,白色的衬衫被血红的划痕占满,和旁边散开染上上鲜艳的朱红色的黄金菊花瓣似乎很相称……时念好像睡过去了……
这一切仿佛又重演开来了……
“觞,你把开门打开,好不好?你把门打开啊,我不怪你,这个又不是你的错!觞,你把门……打开啊……”
时念的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缠得像个木乃伊,站在门外不住地敲门,瘦弱的小身板颤抖着,觞就站在门的另一边背靠着,手指甲掐进肉里,眼神里隐忍又悲伤。
他不是不会开门,他是不能开门。
时念的叫声一直都在,无时无刻不在喊。爷爷就坐在椅子上,端着酒碗道:“为何不开门?”
觞自责地道:“他……不应该和我玩的。我会害他的……”
“孩子啊,这种事情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你躲着他,他就不会出任何意外吗?意外的事情啊……谁也料不到,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改写不了,你要跟他一起面对才是啊。”
觞仔细的品味了一会儿,低头似是喃喃自语:“我……没资格跟他一起面对,我欠他的够多了。”
爷爷回味了一下嘴里的酒,叹了口气道:“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谁说了算?”
“你背后的那个人。”爷爷说完,打着哈欠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