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倏忽一静,青岁抬起头,看到自己站在森林深处,白衣女子坐在秋千上,众树拱卫着她,歪着头看他。
“……树王?布耶尔?”
白衣女子足尖轻轻点地,秋千吱呀一声荡起来,眉眼温和又不失威严的唤道:“阿赫玛尔,比勒琪丝。”
青岁回过头,威权的君主手握权杖,一脸肃然的站在那里,好似看见他就已经看到了无边荒漠千里黄沙。然而此时目光却是带着淡淡的温柔,并没有看向这里,一直追随从侧方行来的花之主人。
「鲜花与香草紧随着她的脚步,银白的月光为她开道。」
比勒琪丝执着一片白树叶,明明是美好的存在,欢乐与幸福的化身,眼底却有青岁熟悉的执念。
她上前来,递上白树叶:“一位来自风雪的勇士将此物带到绿洲,遍寻不得救苦之法,他说神之誓约守之无用,愤而弃之。”
青岁接过树叶:“那位勇士在哪里?”
比勒琪丝:“往更远的地方去了,他的寻找没有终点,自身也没有终点,等到停下那一日,若非完成使命便是消亡。”
为何他没有收到消息?因为混乱的「时间」阻隔了期盼,也阻隔了该履行的约定。
他遇到的莱奥塔娜是最初的那几代芬德尼尔之时,而如今的勇士,是芬德尼尔最后一位公主存在的证明。
约定跨越了芬德尼尔的盛衰,青岁也无法肆意随心的指使时间,回到那时去赴一场约。
“不必难过,还有最后的机会——一个试验的机会,挽救如今的芬德尼尔。”布耶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阿赫玛尔终于看向青岁,他的目光威严而沉郁,语气却是坚定的:“存储岁月之神,这个计划我喜欢,会全力助你,占据天空岛指日可待。”
布耶尔轻笑一声,递上一张被拆开的信纸:“想来你心中仍有疑惑,这是给你的信。”
青岁翻了个白眼,打开信纸,一路看下来,发现这上面提出了一个计划,一个很大胆但又很合理的计划,而上面的署名并非摩拉克斯,而是他自己。
他给每一位有记载的魔神写了一封信,嗯,因为以他的人际关系,没记载的他也不认识。
让摩拉克斯以他的名义寄出去,告知天理的谋算,并为战争选择了一个更好的出路,战败之魔神去往天空岛,不入人间。
最后选出的七执政负责天空岛的安全,平时身在人间处理政务。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重新打开升往高天的通道,打败并说服天理的维系者,处理掉「必然的历史」,在此时规则所不容的凡人国度。
青岁捏着信纸,脑海中依稀闪过几个画面,然而依旧想不起来,微微叹了口气。
有一种明明自己是当事人,却活成了局外人的感觉。
“这真是我写的?”青岁抖了抖信纸,有点怀疑。
比勒琪丝轻笑出声:“真的是呢。”
“什么时候写的?”青岁有点怀疑人生。
“嗯……大概是天理维系者降下出尔反尔,以法则压制诸神,背叛与摩拉克斯的约定时?”比勒琪丝仰着头想了想道。
青岁:“?”有这回事吗?
“等等!这不会是前面几次……?!你们记得?”青岁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道。
“多亏了布耶尔呢,当然啦,还有蒙德那位风神和伊斯塔露的帮忙。”比勒琪丝笑着道,承认了青岁的言下之意。
树王也笑了笑,语气似乎带着一丝无奈:“毕竟吾身负守护世界树之责。”
青岁皱着眉:“可是须弥的神明……”
布耶尔似乎想起了那个聪慧的幼小神明,温柔的笑了:“我为她感到骄傲,她与须弥都在学着怎样变得更好。”
青岁郑重道:“这次不会再有「禁忌」出现了,你可以留下来。”
树王却是摇摇头:“此事再议吧。”
“坎瑞亚乃是原初遗民,在提瓦特,人类的发展基于世界的准则与修复程度。魔神的存在,是为了维护提瓦特无主的真理平衡。如果没有魔神,就像摩拉克斯不掌控岩,那么岩元素就失去平衡,提瓦特的土地和生灵上可能会被大肆生长的岩造物覆盖,也有可能所有的岩石都消失,山脉无法支撑。
我是例外。光在提瓦特其实是很稳定的元素,但是我的权能却正是它。所以我猜测,我的权能可能正是我自己赋予的。
等到天理进一步完善,构建的这个世界更加稳定、平衡,那些超越的理念的造物才能够出现。所以坎瑞亚的覆灭不只是因为污染,更是因为他们是破坏了稳定和平衡的存在。若晚生千年百年,或许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而且,七执政一旦与坎瑞亚开战,天理的维系者将再次苏醒,平衡将被破坏,祂便会出手干涉,法则也会重新偏爱于她。我阻止不了坎瑞亚的发展,人类的研究不会轻易停下脚步,但是又不能与之开战将其覆灭引起天理维系者的注意,于是我想了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