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怒,派人捉拿,但君长风早已踩着城墙跑出了青国,还留下一张纸条,语气嚣张地将青国皇室嫌弃了一番,说从没算过这样的卦,不仅没给钱,还要被追杀,小气的很,言明此后都不会再来青国皇宫。
但两年后,他带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又翻过了青国皇宫的宫墙。
这一次,就是为褚寒来的。
他算出皇室中,出现了一位帝王命。
君行寡着脸,全然不怕死活的模样,眼一眨,就想说出“暴/君”两个字,忆起师父临行前写给他的纸条,终究是忍住了没说。
卧房中有第三个呼吸声,从几年前便是这样了,暗卫如影随形,褚寒只是个不受宠的傻子皇子,竟然如同皇帝一样,房中随时都有暗卫待命。
暗卫,只有皇帝才可以有,褚寒的野心,从没有掩饰过。
君行抱着手臂,臭了会儿脸,衣摆一翻,又翻窗走了。
留下被激起了怒气的褚寒:“……”
这窗,他迟早要封了。
褚越就是在这时候来的,端着太子和长兄的架子,坐在褚寒的交椅上。
面对一个傻子,他连伪装都懒得伪装,直说褚寒过几日就要嫁去越国了,让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递给褚寒一个锦盒,说里面的是好东西,让他送给李乐童。
褚寒压着心里的暴|戾,面上天真痴傻,高高兴兴地捧着锦盒,“谢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对我真好。”
褚越笑了下,摸了摸褚寒的头,“自然,孤对十一弟弟,最是用心了。”
褚寒弯起眼睛,不再说话,低头一门心思摆弄锦盒,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褚越眼中浮现嫌弃,寻了理由就起身走了。
他一走,褚寒就将锦盒丢到了地上,灰色的眸中满是杀意,六岁时,褚越就是说着这样的话,让他跳下冰湖中为他们捡香囊。
房梁上的暗卫听见声响,迅速跳下来拾走盒子,动作又轻又快,等褚寒再回头时,就不会看见这脏东西了。
褚寒大步往浴堂走去,“备水。”
既然褚越都给他送礼了,他不回一个,不合适。
门外的小丫鬟应了声是,脚步飞快地去了,看她行走的姿势和脚步轻重,竟丝毫不逊暗卫,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次日上朝,这是青国皇帝时隔两个月的第一个朝会,有些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今日为什么上朝了,各自都在思量着一会儿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朝会行到一半,皇帝就让人拿出了从越国来的圣旨,由太监总管宣读,待全部念完,皇帝看了眼今日特意叫过来上朝,站在太子褚越身边的褚寒。
念越国的圣旨,他们青国大臣虽不用跪,但为了表示尊重,也会低着头倾听,而褚寒呢,竟然在抠手指玩!
皇帝瞬间皱起眉,“十一,你可听清?”
褚越用手臂不明显地碰了一下褚寒,褚寒茫然地抬起头,张着嘴,“啊?父皇,您说什么?”
皇帝眉毛皱得更厉害了,他非常不喜褚寒,便是个傻子,他也厌恶极了褚寒的眼睛。
让他不舒服。
若褚寒是个长相乖巧白净的傻子,兴许皇帝还能耐下点性子,但褚寒偏偏长得太具有攻击力,就是一副痴傻样,也让人生不出喜爱来。
幸好这时太监总管笑眯眯地给褚寒提了个醒,
这才让皇帝不至于当场翻脸,闹得难看。
“这个啊。”褚寒睁大眼,高兴地笑道:“这个我昨天就知道了。”
皇帝因为肥胖而被挤小的眼睛顿时就凌厉了起来,看着褚寒。
褚越也不敢置信地握紧了拳头。
身后的王爷们更是缩了一下肩膀,幸亏昨天他们没去!这真是个傻子!
褚寒一无所觉,欢快地说出后面的一句话,“是太子哥哥告诉我的哦,我早就知道啦,父皇。”
越国使臣带着那么多聘礼来王都,有眼睛的自然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这里面的知道,绝不该包括皇后的人选。
在这道圣旨宣读之前,应该只有皇帝一人知道。
可现在,褚寒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褚越昨天就知道了,并且告诉了褚寒。
这是在侵犯皇权威严!
当朝皇帝尚不知圣旨上的皇后名字,太子就知道了!
怎么,他还没死呢?
皇帝冷冷地看着褚越,褚越满头冷汗,当即重重跪在了地上,在转瞬间便想到了说辞,“父皇明鉴,儿臣并不知道十一皇弟便是越国皇后的人选,昨日去找皇弟,也不过是许久未见,想念他罢了,至于皇弟说的,儿臣绝没有这个意思,昨日儿臣只是随口同皇弟提了一句,未曾想皇弟痴傻至此,竟……”
“行了!”皇帝冷声打断,不愿再听褚越的狡辩,真相如何,他已经不在乎了,猜疑一旦生出,就再难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