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县令先是拍了一番皇上的马屁,说承蒙皇上庇佑,今年并无大雨,一切都好。
李乐童表情还是冷淡的,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中有很淡的笑意,始终紧绷的肩膀也松了些,“今年是个丰收年。”
常公公一听这话,还有哪里不明白,笑道:“皇上圣明啊。”
如果不是李乐童没日没夜的批阅奏折,处理朝政,大小事亲力亲为,越国如何能在短短两年里就恢复这么多,要知道先皇的时候,可是民不聊生,百姓几次揭竿起义,闹得人心惶惶。
常公公:“老奴去告知一声皇后娘娘,娘娘这些时日,也为这件事担心得紧,美翠说娘娘饭都吃得少了。”
李乐童放下了信,“他一向吃得少。”
也不知是要维持他体弱多病的形象,还是怎么,褚寒总是克制着自己,吃得很少。
李乐童几乎每日跟他一起用膳,看得分明。
明明还饿,眼睛盯着桌上的肉都快撕不下来了,喉咙也一直咽着,嘴上还要道:“我吃不下了,夫君,没有胃口。”
到了晚上,饿得睡不着,次日就顶着个憔悴的脸,虚弱地靠在他身上,说要传太医。
这种情形,在过去的十多天里,每隔上几天,褚寒就要上演一次。
林太医从一开始对自己的医术陷入不确定,到后来也习惯了。
常公公也笑了,突然想到什么,带着欣慰地长叹道:“娘娘真的心善,心系百姓,日日祈福,老奴今日去浣衣局,连那里的小宫女都听说了,跪在地上朝着长乐宫的方向直磕头,她说他老家就在河北那一带,家中有年迈的奶奶,还有一个七岁的弟弟。”
李乐童拿朱笔的手一顿,“什么?”
常公公还在说:“皇后娘娘的善举,恐怕已经传入民间了……”
李乐童则蹙起了眉,又来了,每当他有一点要相信褚寒时,这个人就会做出让他警惕的事情来。
祈福便是祈福,如何能传到浣衣局里?
恐怕是故意做给人看的。
这样他在民间的民心也会建立起来,局时,他要找个理由关他去冷宫,都要掂量他在百姓心中的分量,一个不小心,他的威望就要受损了。
也是他没有更加小心,竟然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这项计划。
第十七章
为这件事,李乐童对褚寒又恢复了大婚那几日的冷淡,可惜他有意冷褚寒,褚寒却毫不知情,照旧对着他又贴又抱。
或者说他察觉到了,但夫君对他一直都这样,有时候冷,有时候好一点,褚寒已经习惯了,只要夫君不禁足他,什么都好说。
所以还是每天上完课就偷溜出来看他,偶尔还向他撒娇,要点漂亮首饰。
李乐童冷着脸,叫来影卫的首领,命他再安排两个影卫,轮番全天候暗中看守皇后,皇后的任何举动,都要汇报给他。
自长乐宫明面上的侍卫撤走后,李乐童就安排了影卫过去监视,他从没有放心过褚寒。
首领抱拳领命离去。
晚上,皇后娘娘今天一天的行程就放在了李乐童面前,喝了几杯茶,吃了几块冰西瓜,换了几套衣服,包括上了几趟茅房,全都列举了出来。最后面,今日值班的影卫在底下总结道:娘娘上茅房的次数有些少,恐是因为喝的水少。
褚寒坚持认为自己体虚,所以每日连水也少喝。
他本就气血旺盛,热的汗流浃背,还不肯喝水,过不了两天,就又该请太医了。
李乐童:“……”
倒也不用全都记录上来。
皱了会儿眉,李乐童叫常公公进来,“外面那套茶具,赏赐给长乐宫了,明日一早送去。”
常公公笑了,“皇上是想让娘娘多喝些水吧。”
李乐童:“他若不喝水,病了又要请太医,太医院正在编写医书,他三天两头请人过去,耽误太医院的正事。”
常公公笑眯眯地诶了声,“是,皇上说的是。”
不过怎么说,总归是怜惜皇后的举动,常公公可不管那些弯弯绕绕。想必皇后也是不管的,他收到了赏赐,就会当是皇上对他好。
褚寒当然是这样,次日他收到赏赐,高兴地抱着茶具转圈圈,转完了唤来美翠,“从今日起,我每天要喝九壶水!”
美翠也很高兴皇后终于肯喝水了,笑着温柔地问道:“娘娘为何要喝九壶,而不是八壶十壶啊?”
褚寒一脸甜蜜地看着茶具,“因为九,是久,我想跟夫君长长久久。”
美翠和其他的宫女立时齐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恩爱,必定会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褚寒很高兴,坐在桌边,眼巴巴地等着宫女泡茶,泡好了,一倒出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灌,美翠惊呼一声,“娘娘!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