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他不由分说,把想要的,不想要的,都给李乐童。
李乐童不生气吗?不伤心吗?
他难受的,只是他压了下去,自己承受。
褚寒轻轻抱住李乐童,用指背刮去李乐童的泪珠,用最温柔的语气认错,“我真的错了,你别哭好不好?那天我确实回去了,但我天不亮就要走了,我怕……”
话还没说完,褚寒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看李乐童的眼睛。就见李乐童脸上干干净净的,哪还有什么泪痕,他瞳孔瞬间骤缩,松开手就想跑。
李乐童按住了他的肩膀,“去哪里?”
褚寒神情僵硬,嗫嚅,“没、没想去哪儿。”
李乐童:“认为孩子不是你的?”
褚寒咽了下喉咙,摇头,“怎么会?孩子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我是孩子的爹——啊!”
李乐童揪住褚寒的耳朵,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是吗?那怎么会写信的时候说那天没回去过呢?还说你们有父子感应?”
褚寒讨好地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李乐童看了他一会儿,手上动作是真一点也不轻,可他还要露出失落的表情,松开手,“算了。”
“不认就不认了,左右孩子我生的,跟你没关系。”
褚寒也不敢揉耳朵,把这辈子的殷勤都用上了,“有关系啊,夫君,你忘啦,那晚我误喝了洗……误中了情|药,你让我侍寝了一晚上啊,孩子就是那时候种上的。”
“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孩子叫我一声爹?”
李乐童蹙眉,“你有什么苦劳?”
那晚明明是他更累。
褚寒见他好像软了一点态度,忙搂进怀里温柔地亲吻,“是啊,我这个爹当的太不没用了,你有了身孕我也不知道,让你一个人受苦受累,还跟你置气,现在又去了战场,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李乐童听到正事,脾气去了些,闭上眼让褚寒亲了好几下,“你打算怎么打魏国?”
褚寒无声松了一大口气,将下巴放在李乐童的发顶上蹭了蹭,“魏军十万大军,就算我们前后夹击,也不可能全杀死了,他们会且战且退,退回魏国,但我想以绝后患,一鼓作气打下去,到时还要你帮忙凑些军粮。”
李乐童不懂这方面的事,便只听着,时不时嗯一声,褚寒心痒难耐,亲吻逐渐过火起来,
大手偶触碰到李乐童的小腹,都是惊得连忙拿开,但又会悄悄放回去,摸一摸,很稀奇。
里面是他和李乐童的崽。
李乐童睡过了,不困,但褚寒日夜兼程赶回来,抿紧唇,扯住褚寒的衣袖,“睡会儿吧。”
褚寒起身,很是精神,“我不困,没事,我看看孩子。”
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在里面亲李乐童隆起的小腹。
李乐童耳尖红了起来,拽褚寒衣袖的手改为了拽他的卷发。
李乐童看到有一根小辫,发尾绑了颗红色的珊瑚珠。他好奇地拿起来看。
被子里,看完了肚子里的崽,褚寒就动了点别的心思。
五个月了……
双生花该渴了吧。
此次李乐童怀孕,他注定是要亏欠了他们父子的。打起仗来没个时间,打完了,还有那么多事,褚寒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一趟。
他们如今隔得太远太远了。
他想见李乐童没错,可也怕这么来回奔波,到时回了战场,力不从心,出什么意外。
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是以,回来一次不容易……他得多让李乐童高兴高兴,也犒劳犒劳自己。
李乐童瞪大了琉璃目,险些拽掉了褚寒小辫上的珊瑚珠。
“这颗珊瑚珠,有什么寓意吗?”
褚寒的声音异常沉闷含糊,“没什么寓意,图个吉利。”
李乐童面色绯红,按住褚寒的脑袋,“这时候不许说话。”
褚寒失笑,低下头认真赔不是。
意识昏沉间,李乐童枕在褚寒肩膀上,想起件事来,他秋后算账,“你还想囚禁我?把我绑起来?”
褚寒有一下没一下地抹着李乐童柔顺的长发,“我哪敢啊?我不会犯跟李君为一样的错。”
李乐童有些转不动脑子了,努力思考了一下,才听懂褚寒的意思,溢出了笑。
原来不止他,褚寒也惧怕他们是第二对李君为和褚卿。
次日天色灰暗,褚寒自己下了床,穿好银甲,长卷发扎起,俊美深邃的脸庞再不见凶冷,灰眸也是温|情的很。
回头看了眼龙床上安然恬睡的李乐童,接过常公公递来的干粮,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