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黄闻风的案子渐入尾声,冯清清找了回来,据说是离家出走时,被打晕了关在地窖,差点饿死,是当日李乐童在客栈,有过一面之缘的裴公子救了她。
李乐童也知道了为何冯清清说自己要做状元了,她女扮男装,已过了乡试,不过出来后,会试错过了。
倒是裴公子,救人之余,还不忘去参加个会试,夺了个头名。
李乐童命人给冯清清稍了话,要她安安分分地在家读书,不出三年,他会下令让女子也能参加科举。
至于裴公子,是个可用的人才,只等殿试了。
想到殿试,李乐童就想到了褚寒,他放下朱笔,视线不知落向了哪里。
他近几天一直是这种状态,前一秒还在批阅奏折,下一秒,他就发起了呆。朱墨已不知晕染了多少奏折。
殿试公布状元时,是个好时机,可以借此公开太|祖的手札。
之后最多一个月,褚寒就会离开越国,回青国了。
自此他与褚寒,再没关系。就是再见,也定然是两国相战,不同的立场了。
殿试在十一月,就快了,不足一月了。
李乐童低下头,继续看奏折,发现上面又晕了团墨汁,沉默半晌,合上了奏折,拿另一本来看。
刚翻开,常公公走上来,轻声劝道:“皇上,该用膳了。”
都加热两次了。
李乐童皱了皱眉,心中烦闷,不想吃,可肚子里还有孩子。
“传吧。”
一桌的佳肴,李乐童能一眼认出褚寒做的那几道。从褚寒第一次在他的膳食里混入他做的菜时,李乐童就察觉到了。
到了现在,不仅他能一眼认出,褚寒也胆子大了许多,一道菜,变成了三道。
李乐童紧紧皱着眉,纵使心中再不愿,落筷时,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准确落在了褚寒做的菜上。
李乐童眉眼冷淡地心道:不争气的孩子。
还未出生就欺负父皇。
用完膳,李乐童小睡了一会儿,起床后得知影一回来了,他屏退下人,让人进来复命。
许久没见影一了,不知他带回来什么情报。
可无论什么情报,都无所谓了,褚寒的真面目已经暴露了。
影一进来后,李乐童看到影一一瘸一拐的,愣了下,摆手示意影一不用跪了,“怎么回事?”
影一拱着手,道:“属下武艺不精,回来时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耽搁了几天回来。”
李乐童嗯了声。
影一有些疑惑,皇上不问他皇后娘娘的事?但皇上不问,他不能不报,将怀里的脉案和查到的情报呈给李乐童。
“这是属下查到的,皇后的脉案。”
“据传皇后乃一波斯舞女所生,但事实并非如此。”
李乐童翻开了情报,褚寒的过去,也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十九年前,青国皇帝出游,在一艘船上看到了褚寒的母亲,惊为天人,直接将人送到了自己床上,等享完了,才知道,被他当做舞女的女人,其实是正正经经的,县令正妻。
是臣妻。
原本闹了乌龙,皇上抢了臣子的妻,不声张,把人送回去就行了,臣子也不敢反抗皇上,但皇上用了一次,不够,还想用,不顾臣子阻拦,硬是把人带回了宫。还一边哄骗女子,只要好好服侍他一段时间,他就会把她送回去,一边派人暗杀了她的夫君。
可怜的女子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能回去,尽心尽力,忍着恶心服侍皇上,直到她肚子大了起来,她慌了,想要堕胎。
皇上这才告诉了她真相,要她乖乖的,留在皇宫,等孩子出生,他可以给她一个名分。
但女子与她夫君相爱多年,听到夫君早就死了,而她还委身害死了她夫君的恶人这么久,顿时悲愤交加,要杀了狗皇帝,皇上面上无光,打了女子一巴掌,命人将她看好了,务必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李乐童看到这里,抿紧了唇。
情报上的言语非常简练,但透过短短几个字,李乐童还是感到了女子的绝望。
她怕是会疯的。
看下去。
果然,女子怀孕两个月,就彻底疯了,被人捆着四肢,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一直到她像个牲畜,生下孩子。
到了这里,还没结束,青国皇帝十分喜爱女子的美貌,等她生了孩子,就又宠幸起来。
而那个孩子,就在旁边,躺在襁褓里哭。
影一:“皇后娘娘的母妃不是在皇后出生时死的,是在四年以后,自焚于冷宫,死的。”
那场大火,差点把褚寒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