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一时心疼激动,哭了出来,不禁埋怨起皇后娘娘,怎么能把皇上折腾成那样?还让皇上怀了。
李乐童是皇上啊!
一国皇上,怀了孩子,这可怎么办?
传出去像什么话。
江院使也吓得跪下了,他是诊出来了没错,可真说出来了,他真怕他一家老小都因此丧命啊。
李乐童清楚其中利害,尽管他自己对这个孩子,也是复杂的,但见到他们二人这般模样,有些不高兴,眉眼冷淡下来,道:“朕有孕,是喜事。”
他不容许旁人不欢迎他的到来。
他是他和褚寒的孩子,会无忧无虑,幸福快乐一生。
常公公擦了擦眼泪,轻扇了自己一巴掌,“您瞧老奴,越老越糊涂,这大喜的日子,竟还哭起来了。”
江院使磕了个头,“臣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皇上放心,小皇子非常健康,脉象平稳有力,臣写几张安胎的药方,您照着喝,此外,皇上如今有了身孕,还请更加注意龙体,万事不能逞强,臣隔几日就会来给您诊平安脉。”
李乐童有了答案,也听了几句吉祥话,挥挥手让江院使退下了。
常公公眼睛还红着,想说什么,李乐童有些疲惫,让他也下去了。
待人都退下,李乐童靠在软塌上,一只修长的手落在小腹处,因着听说刚怀孕时不能摸,会把孩子摸没,他就只是放着,不敢动。
这个孩子是意外,来的也不算是时候,但他并没有不喜欢,在得知有孕后,也没有生出不要他的想法。
李乐童想到君后口口声声的报应,闭上了眼。
不是报应,但或许也是天意吧。
他刚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出来后,就诊出了喜脉。天意如此吧。
李乐童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带人低调出宫,去了一趟大牢。
他想见见君后。
临出宫前,有小太监小跑过来,“皇上,皇后娘娘想陪您一起吃午膳。”
听到褚寒,李乐童微微笑了下,“朕午时会回卧龙殿的。”
小太监福了福身,“是,皇上。”
乘着天子的马车一路缓慢行驶,停在了大牢前,李乐童要进去时,想起什么,让人进去把君后带出来,他不进大牢了。
刚有孕,都忘了孩子还小,不能沾染血腥。
君后被人带出来时就猜到要见他的人是谁了,他一身囚服,褪去华丽的锦衣,更显老态,但仍是俊逸的。
“君后。”李乐童叫道。
君后没有点头,两只脚上戴了镣铐,坐到椅子上,“你打算什么时候问斩我。”
很多年了,君后很少在李乐童面前这么平静,大多时候,他都是疯癫的。
李乐童看到君后身上的死气,他被囚禁了大半辈子,真的不想活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那间房间的。”
君后扯了下嘴角,“你出巡前。”
李乐童垂下眼,“所以我出巡这些时日,你都没什么动静。”
本来他还防着君后在他出巡时做些什么,结果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有,原来是因为这个。
君后没有说话,看着没有开的窗户。
李乐童也看了过去,道:“云瑶和静妃,包括他们的母家,我都处置了。”
出来后,李乐童就立刻彻查了此事,很快,人证物证俱全。静妃得知自己母家牵扯了黄闻风一案,为自保,亦或是为借机除了褚寒,她哄骗云瑶,说云家其实没有包庇黄闻风,是褚寒吹了枕头风,要借此彻底让云瑶无翻身的可能。
云瑶被降为昭仪后,本就不忿,回去后再一打听,父亲都被关入大牢了,当即什么也顾不上了,新仇旧恨,做了静妃的棋子。死在了湖底。
而静妃,侍卫去抓拿她时,她还在咬死不承认,“不是我做的,那些证据都可以伪造,我要见皇上。”
常公公直接命人堵了她的嘴,带走了。
静妃从前还对云瑶说过,‘既然已经知道他不同了,为什么还要去挑战特殊’。
可她自己也忘了,走到了这一步。
君后忍不住了,轻嗤,“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皇帝,你怎么还是心软的像个小姑娘一样?你见我今日这样,同情了?你若是来叙旧的,没必要。”
李乐童抬手,碰了下袖中的那张纸,低声,“我知那些罪证是你故意放出来的,你想死,可我不能让你死,我也不能放你自由。”
君后重重地阖上眼,“那你来究竟是要做什么的。”
他只想要一个自由,可从他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了这辈子跟自由无缘,如今他想死,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