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熟悉的话让李乐童脸也红了, 道了句“不必等我”,快步走了。
在他身后, 褚寒幽幽地看着他的背影。
看样子夫君想跑啊。
李乐童去了隔壁的客房,脸上红晕散去,只剩冰冷的帝王威严,叫来影二,“找出外面尾随过来的人,找到后不要打草惊蛇,跟着他们。”
他倒要看看,黄闻风给他们下达了什么命令。
影二抱拳领命,“属下明白。”
李乐童修长的食指在椅子扶手上点了两下,又道:“你再安排两个人,分开去问平城的物价是从何时变成这样的。”
影二上午的时候帮褚寒买零嘴,早就觉得奇怪了,怎么有些吃的,比京城里还贵,听皇上这么说,便明白其中恐怕有猫腻了,但他想不出来答案,也不敢问皇上,只老老实实地道了句是。
李乐童挥手,让他退下了。
坐了片刻,起身走到窗边,站在窗前往下看,正午时,以客栈为中心,不断有行人路过或进来吃饭。客栈一楼很是吵闹。
李乐童皱了皱眉。
单看这些,平城当真是一片欣欣向荣,可为什么,黄闻风要派人跟踪他们?
李乐童的初步猜测是账目税收有问题。
可看着干净整洁的街道,还是有股很不舒服的不适感。
就在李乐童想要不要让影二去一趟黄闻风的府邸时,楼下,一个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骑着马闯进了他的视野。
女子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丁。
家丁们跑的嗓子快冒烟,喊道:“小姐!您别跑了,跟我们回去吧。”
青衣女子勒马,回身扬声道:“别追了!回去告诉我爹和我娘,要我嫁人?我绝不!”
女子长相清丽,性子却很是豪爽活泼。
客栈一楼吃饭的人闻声都伸着脖子看热闹,李乐童听见几句话。
“哟,又是冯老爷的闺女啊。”
“来了来了,咱们这儿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番的……”
看来这女子,在当地有些名。
为首的家丁苦口婆心,“老爷夫人都是为您好,您怎么就不听劝呢,您一个姑娘家,哪儿能像男人抛头露面?您还想去考科举,您,您,哎!”
冯清清哼了声,高高仰起头,像个不服输,不愿向命运低头的自由鸟儿,“我怎么就不能像男人那样?怎么就不能去考科举?当今圣上英明,去年就在朝堂上公然支持过女子读书这件事,如此看来,皇上自然也是支持女子考科举的,你这么说,莫不是在质疑皇上?”
李乐童本要离去的身形顿住,继续看了下去。
家丁苦了脸,“小姐,您知道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只是奉老爷夫人的命,看管好小姐,您莫要让小人为难啊。”
这时,看热闹中,有熟悉冯清清的,跟着劝起来,“是啊,冯小姐,您就跟他们回去吧,上回您不打招呼,离家出走,冯老爷都急疯了。”
冯清清快气死了,这些人,没一个支持她的!
扬手重重往地上甩了一下马鞭,“少管我!我就是不要嫁人!我要入朝当官!我要名垂青史!做历史上最出名的女官!”
围观的百姓瞬时发出了一阵阵的哄笑。
“这么多年了,冯小姐的志向还是没变啊哈哈哈,别的不说,就这个毅力,还是值得夸奖的。”
“女子当官,岂不乱了套?”
“就是啊,从没听过哪个朝代女子做官的。女子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把家里的男人伺候好了,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冯清清气得眼睛都红了,她骑着马,明明俯视众人,可每人一句话,一口唾沫,就仿佛要把她淹死了。
她只是想做男人都能做的事,凭什么?
“逆子!丢人现眼的,赶紧给我滚回家!”冯老爷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追了过来,隔着老远就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冯清清见爹来了,不敢再停留,甩鞭前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我不!我要向你们证明,女子的天,也跟男子的天一样高!一样宽阔!”
“我还要当史上第一个女状元!”
李乐童脸上泛出笑意,下一秒,他被人从后面环住了腰身,是褚寒。
看的太专注,都没留意到有人进来。
也或许是因为进来的人是褚寒,他才没有防备。
褚寒在房里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夫君,听到楼下的吵闹声,略听了几句,就猜到夫君肯定是在窗前看这个,于是就跑了过来。
果然,夫君背对着他,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褚寒撅着嘴,不满,“夫君在看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