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是来颁旨的,自然知道云瑶都做了什么好事。他听到的时候, 气得肥胖的身躯都是抖的。
欺人太甚!
一个小小的妃子,竟敢公然威胁恐吓皇后!
怎么,当皇上是摆设吗?!当皇宫里的规矩,都不存在吗?!
皇后娘娘那么心善,体谅下人,爱慕皇上,关心百姓,她云瑶算个什么!
好脾气的常公公几年了,第一次黑了脸。
云瑶被婆子们制住身子,伏在地上,哭得妆容都花了,“您让我见见皇上,公公……”
她平日里瞧不上太监,虽然面上还算尊重常公公,但私底下,一直都是叫常公公死胖子的,因为常公公得罪过她。可此时,她不得不向常公公低头,求他。只为能见一面皇上。
只要见了皇上,就还有一线生机。
常公公叹了口气,还是心软了,他费力地蹲下身子,低声对云瑶说:“云昭仪,听咱家一句劝,安安分分做人吧,前朝的事,您就别往里凑了。”
云瑶不是个真的蠢笨的,在深宫两年多,她也长了许多心眼,哭声顿住,惊惧地看着常公公。
常公公将圣旨给她,起身走了。
云瑶抱着圣旨,紧紧咬住了银牙,她明白了。
什么德不配位,都是借口。
皇上真正给她的罪名,是后宫不可干政。
她还记得她几天前说过的话,‘说是后宫不可干政,其实后宫什么都知道,前朝的事,怎么能瞒得住后宫’。
的确如此,可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
后宫不可干政,意思是,就算她们知道,也绝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她们知道。
如果受宠,皇上还不会指责追究,但若是不受宠,这简直就是给皇上手里递把柄,巴不得皇上赶紧处置了她。
是她,她亲手把她的妃位弄没了。
云瑶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眼中再没了往日的神采。
静仙宫中,静妃也面无血色,又惊又恨,惊的是,她知道这是皇上在警告她,恨的是,云瑶那个愚蠢的女人,毁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就说皇后今日早上怎么会在卧龙殿,原来是云瑶!
“她都做了什么好事?”
静妃的心腹道:“云昭仪昨日拦下皇后,又说是丽妃的忌日,让他不要打扰你和皇上,又说皇上过几日就要微服出巡……”
静妃怒火攻心,她身子本就有病根,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心腹惊叫一声,慌忙扶住静妃,“娘娘!”
静妃来不及擦自己嘴上的血就道:“不要传太医,让静仙宫所有下人都管好他们的嘴!我吐血一事,不能让皇上知道。”
皇上已经怀疑她了,她不能再露马脚了,至少在皇上出巡之前,她都要安安分分的。
心腹紧紧皱着眉,想劝静妃。
静妃狠道:“还不去?”
心腹让其他的小宫女扶着静妃,她赶紧去安排了。
静妃缓缓靠在软塌上,纤细的身体微微起伏,她无疑是极美的,穿一身白衣时,宛如天上仙子,再加上她眉宇间的病气,更是惹人怜爱。
宫女心疼地给她擦拭着唇上的血,“娘娘,您写个药方,奴婢给您熬药吧。”
静妃常年生病,自己也会写方子了。
静妃睁开眼,却没在意自己的伤,她静静的,眼中是杀意,“父亲留给我的人,在哪里?”
宫女一惊,立时压低了声音,“娘娘,浣衣局有一个。”
静妃嗯了声,又闭上了眼。
皇上还是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越是逼,越是不退反进。
而且不是还有个现成的替罪羊吗?
云瑶会是个好棋子。
她毁了她的计划,就该付出代价。
现在只等皇上出巡了。
卧龙殿里,褚寒也在问李乐童,“夫君,你什么时候出巡啊?”
他怕他的伤好的慢,赶不上。
李乐童轻柔地给他按着酸了的腰背,褚寒只能躺和坐,久了,腰难免不舒服。
“等你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褚寒叽嘤一声,蹭蹭李乐童的下巴,嘴巴快咧到耳根了,他就知道是这样!他故意问夫君的,就是想听夫君亲口说出来。
褚寒太开心了,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
真是奇怪,他自小受宠,应该时时都是开心的,怎么会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呢?
可是真的好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