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飞三人已经疲惫到了一个临界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不过，作为武者，三人都还保持着挺立的站姿，远远的眺望着前方的石壁。
对于穆千媚和柳亭风二人的到来，他们也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神色，毕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
穆千媚和柳亭风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也是凝神往远方的石壁看去，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东方云飞才转过身看向穆千媚说道：
“穆盟主你终于还是来了。”
穆千媚也看向他平静的回答道：
“我不得不来。”
东方云飞微微鞠躬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感谢穆盟主能够成全了我，让我得以报此深仇。”
穆千媚摇摇头说道：
“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东方家主不必谢我。”
东方云飞却坚持着说道：
“正因为穆盟主什么都没有做，我才得以报仇雪恨，而且此后穆盟主也放过了我一次，我东方云飞并不是真正的糊涂。”
第三五二章 东方云飞的选择
穆千媚听到东方云飞的话，叹息一声后说道：
“恩恩怨怨，有因有果，所以我不插手前面的事情，可是，后来的路，你有很多种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走到了这一步呢？”
东方云飞神色黯淡的说道：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仇恨最容易蒙蔽人的双眼和心智，直到心中的恨意终于完全消散的时候，我似乎才清醒过来，不过，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穆千媚平静的说道：
“凡事有因必有果，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以前的秦思永如此，今天你也到了该还的时候，所以我现在站在了这里。”
东方云飞眼含泪水的说道：
“是啊，终究还是要还的，只是看着传承千年的家族在我手中走向毁灭，我东方云飞愧对列祖列宗啊！”
穆千媚也是略带遗憾的说：
“东方世家传承千年，靠的不仅是神奇独特的秋水剑法，更重要的是剑法中所蕴含的人生哲理，可惜，东方家主却并未领悟其中的道理。”
东方云飞疑惑的问道：
“我不懂秋水剑法所蕴含的哲理？”
穆千媚肯定的说道：
“是的，你只懂得水的势在秋水剑法中各种招式的运用和发挥，却不懂得水在人生中的思考和感悟，不然你就不会一错再错了。”
东方云飞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
“水的哲理……一错再错，我似乎明白了一些，我一生练剑，更多的是考虑水势在剑法中的各种运用，从未想过它对人生还有什么感悟。所谓一错再错，我并不认同，屠杀秦思永族人我确实做错了，可是，刺杀秦思永报仇，我并不后悔这样做。”
穆千媚耐心的说道：
“我说的一错再错，指的是东方家主从一开始的做法就错了，此前，东方世家超然物外，不参与国家之间的争斗，就算是江湖上，也遵守基本的准则。”
“可是，到了东方家主这里，你们不仅参与了国事，甚至还与司徒教主联合，这才是真正的开始，从那里，就已经决定了东方世家的命运。”
东方云飞想了想，才叹息一声说道：
“是啊，那才是真正的根源，那时其实我是想带领东方世家走得更高更远的，可惜，事与愿违，反而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穆千媚了然的说道：
“我能理解东方家主的想法，就像赌博一样，下注之前都是怀着美好的心愿，可是结局常常不遂人愿而已。”
东方云飞换了个问题问道：
“那穆盟主所说的秋水剑法给人的人生哲理是什么呢？”
穆千媚想了想回答道：
“有句话叫‘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可见，水其实是最能顺应自然的。”
“我们只有理解了水的特性，才会明白因势利导的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见，水无常势。”
“水滴石穿，可见水的韧性，水往低处流，可见水能因势利导，可是，你却逆流而行，你想想，水能往高处流吗？”
一番话听得东方云飞目瞪口呆，他喃喃自语道：
“原来水还能给人这样的人生感悟，真是受教了，可惜知道得似乎太晚了一些！”
他们正说着话，逍遥二仙也终于来到了上面，远远看到东方云飞对着穆千媚微微鞠躬，好像在致谢，韩逍以为是穆千媚答应放过他了，立即大声说道：
“穆盟主，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就放过了他，他不死何以平民愤，何以对得起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