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咳出了痰，摆摆手不要水，伸手想要找纸巾。孙女放下水杯飞快的站起来，脸上的嫌弃很快收了起来，但也没有去拿纸巾帮爷爷。还是卫云沛飞快的拽了几张到爷爷身旁。
老人伸手去接，卫云沛已经放到他嘴边。“吐出来。”
“你是谁啊？”
卫云沛懵了，他堂哥堂姐也懵了。刚还好好说话，怎么一下子问这种话？
“你们都是谁啊，怎么在我家？”说着他转头看看：“这是在哪儿？”
仨人齐齐将视线看向医生和护士，那一男一女倍感压力。视线在老爷子和他们中间来回转，最后医生开口。
“阿兹海默症。”
“老年痴呆？”
龙凤胎异口同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上回看爷爷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老年痴呆了？
“不会是诊断错误吧？”大堂哥开口说：“爷爷上个月还去公司，讲话很有条理啊。”
堂姐也说：“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这样？”
医生无奈叹口气，老爷子其实去年开始就已经有了征兆，不过他一直掩藏的很好。身边有人提醒，他自己又不和家人时常在一起，所以家人都没发现。
豪门中，也许是害怕孩子争夺财产，反正他一直在掩藏，直到最近藏不住，被二儿子发现。
“这个结果是我们会诊后的，您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家里长辈。”
卫云沛没多问，自顾自的帮爷爷吐了痰，然后扶他躺下。示意护士将床放平。医生过来给检查了一下，然后示意大家先出去。
“老爷子累了，让他好好休息。”
卫云沛先转身退出去，堂姐想说什么可爷爷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只好起身跟着出去。
仨人穿过走廊到花厅，堂哥开口对着卫云沛说：“沛沛，听说你开影视公司了，恭喜啊。”
卫云沛回头：“谢谢。”
堂姐翻个白眼：“显眼包。”
她哥回头狠狠瞪她：“说谁呢你？”
“你觉得是谁就是谁呗。”
“真是不分场合，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跟我吵架。”
这对龙凤胎又吵起来了，卫云沛转身大长腿几步就出了花厅。他俩吵架声音不大爷爷听不到，他坐电梯上楼去找爸爸。
书房里敲门进去，他直接开口问：“爷爷什么时候病的，就只是阿兹海默症，还是还有别的？”
“血压高、血脂也高，之前有过一次脑出血。前年他就开始记忆力减退，可一直瞒着到现在。”
“刚才他还咳嗽，肺部没什么问题吧？瞒着病情是怕大伯和你争家产？”
“有些气管炎，在治疗。至于为什么瞒着，恐怕只有你爷爷自己知道。”
他没再问公司股权和爷爷私产等问题，长辈的东西，给他他接着，不给他也不要。
跟父亲简单交谈后默默从书房退出去，给妈妈打了个电话，他妈出去打麻将了，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到自己书房处理了一下工作，出来时正遇到爷爷犯病，糊涂的谁都不认识，一个劲儿的要往外走。
“放开我，别拉着我。”
他做电梯下楼，上前让医生护士松手。放开让老爷子自己随便，他在后头跟着。
“别、你是谁啊？”
“沛沛啊，您的孙子。”
“哦，沛沛啊，长这么大了。”
“对。”
老爷子指指医生护士：“他们是谁，为什么跟着？”
卫云沛回头，用眼神示意让他们走。医生护士顿时转身离开，老爷子这回高兴了。
“咱们去哪儿啊？”
这不是你要走的吗，如今倒问起人来。卫云沛懵了一瞬，然后指指房子。“要回家，该吃午饭了。”
“哦，回家吃午饭。”
被卫云沛领着到餐厅，老爷子等了一分钟没见上菜，顿时开始拍桌子。“饭呢，怎么不开饭。”
这嗓门，看来气管炎不难受了。卫云沛让家里的服务生赶快去催，女人转身逃一般的跑了。
“很快就好，爷爷你别急。”
“哦。”
“爷爷、咱们玩个游戏吧？”
怕老小孩又折腾，他想出玩游戏分散注意力。老爷子点头同意，卫云沛从餐边柜里找出一副扑克牌。
“接龙，如果有两张一样的就可以把那两张包括中间的收起来，谁没牌了谁输。”
“哦。”
一老一少开始玩纸牌，大约十分钟左右饭菜上桌。他爸也从楼上下来，看到他后老爷子忽然间好像明白了过来。放下纸牌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孙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