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者想了想,转手又摸出了一瓶冰镇的璃月可乐递过去……
魈很难得的体现出对某种饮料的抗拒,立刻明确的阻止她:“这个就免了。”
阿褪喋喋不休地表示赞同:“好吧,我觉得味道确实有点怪。充斥着一种老年人喝什么饮料都要养生的既视感……”
——谁家可乐会加姜汁啊?发明这个的璃月帝君是不是年纪太大了?根本就没考虑到饮料所对应的都是怎样的年轻人市场吗?
唉,听火车上的本地佬们吹水,都说璃月至今都有三千多年历史了,那个【岩神】的年纪最少超过三千岁,口味跟不上每日在璃月港冲浪的年轻人们也很正常……希望百姓们能好好爱护一下没有退休年龄的社畜老人家吧……
对于阿褪这番“不敬帝君”的言论,魈略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斥责什么,只是平淡地解释:“此种饮料在人类市场上似乎销量不错。”
褪色者反问:“是作为‘养生饮品’的销量不错吧?”
魈:“……正是。”
总之,褪色者真的受不了这些提瓦特可乐异端了。
要是放在千百年前,她一个人就能发起“可乐圣战”“快乐水东征”之类的饮料战争来净化这些不正宗的异端可乐。
因此她岔开话题,问起自己一直很想知道的另一个话题:“说起来……魈上仙与我家‘先祖’是什么关系呢?”
褪色者先前故意否认“塔尼斯特”的身份也是考虑到了这一份缘由,因为温迪那个谜语人啥都不肯说,坚持什么“你自己找回的记忆才是最适合你的”,结果看似啥都敢说的吟游诗人,到头来守口如瓶,什么秘密都没说。
虽然如今恢复了一部分力量(指在蒙德城外开魔物烧烤大会),柔弱的阿褪总算没有那么惶恐不安了,但她还是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呀。哪怕只是从他人口中零碎的信息里拼凑出一个过往的“自己”呢?
听到这个问题,再对上褪色者那双熟悉又纯真的黯淡双眼,少年仙人忽然愣住了。
——对他而言,塔尼斯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与她的关系,又该如何评论?
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画卷在记忆中浮现,那些被压抑住的刻骨铭心的情感与恩怨在这一刻被点燃,魈莫名地觉得怀里这个少了至少一半的炸鸡桶有些异样的沉重,重得让他无法直视故人之后的问题。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一瞬间,魈是真的领悟了这个再寻常不过的道理。
“她……”少年仙人的嘴唇嗫嚅,轻声开口,“她是个……很好的人。”
褪色者听得很认真,就连那双黯淡的蓝眼眸也像是要生出光芒来:“这样吗?”
“嗯。”魈慢慢地说着,“无论是作为人类而言,还是神明来说,都是个很好的前辈。”
褪色者询问:“你们是朋友吗?”
“……应该算是吧?”魈尴尬地放下了手里让他如坐针毡的炸鸡桶,手上的风元素力升腾,带走了少许残留油脂,“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待我的。”
“可我觉得魈上仙你很好啊。”褪色者说。
夜叉惊讶地抬头看向她。
褪色者毫不客气地伸手在炸鸡桶里拿起一块鸡翅,扔进嘴里咀嚼,然后完整地吐出两根光滑无比的骨头,含混不清地开口:“面对被我抢甜品也没有真的很生气,自己遇到了麻烦还想着来帮助我。言笑一个普通人对你也很敬重,但那并不是畏惧……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也是个好仙人吧。”
“我不清楚凡人的想法。也,不在乎。”魈低声回答。
正如两千年后,他依旧不清楚那个已经逝去之人的想法,甚至不确定他们之间算不算“朋友”。
就好像在南风离开之后,她依旧戴着看不真切的面具活在自己的记忆里——直到现在。
其实关于这些过去的事情,魈平时不会去想,也尽量不让自己去想。
作为夜叉,作为众仙中最擅长杀戮的战斗者之一,【降魔大圣】只要尽忠职守就好了。
对,没有错,只要被那些杀孽所淹没,只要依旧沉浸在消除璃月土地上的业障,哪怕因此陷入身心煎熬的痛苦中……心里的某个地方就好像不那么痛苦了。
可是为什么,今晚看见了这个人,听见了那样的说法后,这些被尘封的情感却被突然唤醒了?
有很多话想要说,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诉那个人听……这是魈的下意识想法。
那是他的冲动,他的渴求,他的欲念。
但是旋即,理智占据了思考的上风。
开什么玩笑——后人与先祖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就好像仙人和凡人存在区别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