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他,他才十八,你们欺负小孩子啊?”沈慈珠指尖扣着透亮的高脚杯,他坐姿散漫,脖颈都透着无力颓靡的劲儿。
他轻轻笑着,双腿交叠,皮鞋尖的弧度都漂亮,“再说了,他对我而言很重要。”
众人骤然看向沈慈珠。
“很重要?”周凭与徐家三少爷对视。
然后语气格外不信,“谢喉是你谁呀?别是什么相好吧?你就只喜欢穷的吗?之前那个谢咽也是……”
“谢咽怎么了?你对他很不满吗?我跟他谈恋爱的时候你好像就一直在欺负他,和如今欺负这孩子一样。”沈慈珠支着下巴,胳膊肘抵住桌面,长发滑下来将肩线遮挡。
“周周,你过分了,再说,这孩子并不是我的相好。”
他讲这话时,谢喉看着他,谢喉五指收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酒度数太高,沈慈珠酒量也不好,几口就醉了,今夜没人拦他,他就放肆了,他坐在沙发上,谢喉站着,他无力朝谢喉近了近,这样有点像依偎也像在寻求庇护。
“不是相好,谢喉对我没这个意思。”沈慈珠笑盈盈地望着周凭。
“谢喉是我的小叔子啊。”
什么!
小叔子?
——哐当!
一旁的麻将桌被徐家三少爷不慎踹翻了,玻璃酒瓶霹雳哐啷碎一地,碎片尖锐地迎着光亮。
麻将哗啦啦落了一地,一片狼藉里有人震惊大喊:“小叔子?!!这谢喉、他妈的是谢咽、谢咽那傻逼的亲弟弟啊?”
“嗯,所以我跟谢喉这孩子没关系,我要跟他有关系,不就是嫂子跟小叔子背德乱|伦吗?周周,你们别再欺负他了,打工不容易,你们再排挤他……太可怜了。”沈慈珠有点无辜似的。
他的脸颊因为酒气而微红,轻轻蹭着谢喉的小臂,这截小臂冰冷极了。
好舒服……
他不看谢喉,只是一遍一遍蹭着。
“你、没跟、谢咽、分手?还跟他这个弟弟搞上了?”周凭咬牙切齿。
“我跟这孩子是清白的。”沈慈珠眨了眨眼。
谁他妈信啊?
周凭看着谢喉这张冷冰冰又漠然无物的态度,霎时间怒火中烧!!!
操!周凭这才想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就觉得谢喉这名字耳熟,操!原来是谢咽的亲弟弟!
他居然把情敌的亲弟弟招进了自家会所还发工资!
妈的沈慈珠就是个傻白甜吧!三番五次都被穷人家的人骗去谈恋爱,穷人能轻而易举|操|沈慈珠,他还得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关键还失败了!也得亏沈慈珠今夜没发现他下药……要是沈慈珠察觉到了,怕是以后再也没机会……
周凭嫉妒死了,妈的,为什么谢咽可以入沈慈珠的眼啊?谢咽不够,如今他弟弟谢喉也要来啊?
徐家三少爷哈哈笑着,手里攥着支票发紧,青筋暴起,“别闹了慈珠,谁不知道你家老爷子不让你跟谢咽在一起,你俩不是早分了么?”
“复合不行吗?我跟谢咽,复合了。”沈慈珠沉默几秒才笑。
“你还爱谢咽啊?那保镖有什么好……”有人嘟囔着。
沈慈珠没回答他,桌上正好有几把散了点扑克牌,沈慈珠指尖扣住一张,慢悠悠朝对面的周凭他们推过去。
“别提爱不爱的了,要不要打牌?”
周凭还没反应过来,这张未被视人的扑克牌便被沈慈珠掀开,天花板上鎏金水晶旋转吊灯吱呀微晃,这张牌被沈慈珠拿两根手指夹住牌面,轻轻抬起,朝他们一翻。
是张黑桃A。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沈慈珠便将牌面转回手心,一秒后再度反转示人,掌心就跟开扇般多了四张牌,黑桃10,J,Q,K与A合在一起便组成一套皇家同花顺。
除了谢喉,在场所有人都惊掉下巴了!恨不得把眼珠子洗干净再看一遍,皇、皇家同花顺啊?!
皇家同花顺是德克萨斯扑克里的王炸招术,是五牌胜负中唯一不可被打败的王者,百战百胜。
这什么概率呢?4人牌局算的话,大概要经历12.7万次的牌局才几乎有一次遇见皇家同花顺的概率,更别提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再顺利打出!
12.7万次,从业三十年的千手、国际洗牌大师、都不敢大言不惭说能打出这局王炸,可却被沈慈珠从一叠散排里随手拿了出来!
没人看清沈慈珠是什么时候又多拿了四张牌,又什么时候藏了起来,到最近才与那张黑桃K一并示人,这可是空手出牌!
沈慈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这圈子里根本没人会。
众人瞪大眼,他们不敢相信一向温柔内敛的沈慈珠,竟然会是个赌术高手。
沈慈珠将五张牌扔在桌面,他不疾不徐,蛇眼微挑,绿眼珠被酒色熏出了暧昧温柔,眼下红痣艳且冷,像是蛇张开了长满獠牙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