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眼盈盈,美得不可方物,难以形容,但是这份美却一点也不尖锐,赏心悦目的同时也温风和煦。
“反正你本来就是他的监护人,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一番话,却说得曾琳无言应对,脸色更是羞红。
她明知道,明知道她不想让他们两个人离婚,还求着她,千万不要和她的儿子离婚。
沈萱萱却如此之狠。
曾琳顿时泄了气,是真的一点也不敢再对沈萱萱动脾气。
沈萱萱这风轻云淡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是故意为之想要去折磨她,享受在这份折磨之中的战果。
而是她将他们这个家庭,当做了一个会囚禁她的牢笼,求之不得,能够早点离开。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对他们好的时候不珍惜,当真对他们不理不睬的时候,反而开始百般怀念曾经。
曾琳原先是真的不甘不愿的态度,如今瞧见沈萱萱变成了这样,而真正决定权反而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如果轻易同意了这件事情,日后霍景州真的突然清醒,看到沈萱萱突然和他已经是离婚的状态,还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曾琳终于真正意义上,低声下气的去求沈萱萱。
“萱萱,你能不能别和我儿子离婚?”
她顿了顿,眼神中透露了渴求,“我儿子要是醒了之后,发现你已经是和他离婚的状态,我该怎么跟他交代?”
霍子瑜一直沉默不语。站在她们两人身边,亲眼看着这一幕幕的变化。
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好,曾琳又试着求他这个小儿子。
“子瑜,你快和你嫂子说说,叫你嫂子别和你哥离婚。我们家以后日子好好过,萱萱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像萱萱这么好的孩子,去哪里再找啊?”
小系统:【啧啧,她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曾琳竟然也有今天。
用钱已经无法诱惑到沈萱萱,但是曾琳还是努力尝试了一番。
“前段时间我看中了一条项链,第一眼就觉得十分适合萱萱,正想着哪天给它拍回来送给萱萱呢。”
小系统:【哈哈,已经开始收买人心了。】
沈萱萱自然是不吃这一套。
她轻轻笑了一声,看向曾琳身边站着的,沉默不语的霍子瑜,突然意有所指道:“如果伯母不同意做这个监护人的话,那要不要我再问问律师,身为他的弟弟,可不可以成为这个指定的监护人?”
曾琳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大以来,她也是第一次感到了这么无助的状态。
霍子瑜抿了抿唇,似是有什么话想说。
而最终,他还是眼底露出了一丝和平时判若两人的无奈。
“如果她真的想离婚,要不就放她走吧。”
他的声音不轻,在整个明亮的病房内回荡。
也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霍景州什么逆鳞,像是绚烂的烟花在他的耳边清晰绽放。
连日来一直沉睡,双目紧阖的霍景州,苍白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沈萱萱就站在他身边的位置,他像是能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
能感觉到她就站在这里。在他的身边。
一只苍白却修长的手掌,牢牢擒住她的手腕,力道不是太重,但也没那么轻,使得沈萱萱垂眸看了过去。
在曾琳的惊喜之下,霍景州缓缓,但并不是那么平静地睁开眼。
一睁眼,眼底倒映的缩影登时捕捉到的就是沈萱萱的身影。
她映在他眸光深处,像是被他用一处牢笼锁住,静谧地囚禁在那里,哪里也不准她逃走。
明明躺了很多天,力气应该尽失,要慢慢才能回笼。
但是霍景州的这个掌心似乎释放了他毕生的力气,将沈萱萱擒住之后,力道又加重,且阴狠了几分。
他听到他们在讨论离婚的事。
听到她反复在说,要指定谁为监护人的事。
还听到她给严铭打电话,主动问询像是他这种已经成为植物人的情况,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够和这样的他离婚。
离婚?
他怎么能够同意离婚?
他偏心,他贪婪,他自私。
正是因为提前看到了那种结局,才更不会轻易放过沈萱萱。
明明唇色白的惨淡,气色也很不好。
躺了这几天时间,曾琳每天都有给他好好清洗,还为他刮胡子。
他脸容泛着冷白的光,气若游丝一般,可还是带着股阴狠的气息,尾调悠长但是并不婉转,直接说:
“沈萱萱,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沈萱萱听后,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太过意外的表情。
因为之前霍景州的态度就摆在这里了。
只是她很稀奇,为什么仅仅只是发了一个离婚协议给他,当他看了之后竟然能够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