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子瑜没有松开，依然死死地桎梏着她，甚至，沈萱萱的手腕忽然被他擒住。
她再一次被迫抬起脸，双目与他相对，霍子瑜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眼眸中似乎落入了朦胧的虚影。
眼前的女人无论是眉眼，还是鼻梁、唇齿，哪一处都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他从来都不曾拥有过她。
除了在梦中。
梦里的她要更加坦诚和主动，对他叙述着这么多日的热情和思念。
可他知道那不是她，也绝对不可能成为她。
那只是拥有了她蜕变后蝶化的美丽外表。
除此之外，哪一点都与她完全不一样。
不是她这样冷清的性格，不是她这样平静淡然、为人处事的态度，不是她这样对待感情已经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起伏的状态，更不是她这样看起来近，实则遥远，难以触摸。
那只是一个拥有与她一模一样容颜的空壳。
可哪怕只是空壳也好，他也曾经在梦中尝试过与她相拥。
这种隐秘的信息自然只能深埋于心中，不能到处宣扬，因为这种事本来就是违背道义，不应该出现，不应该为世俗所容忍，不应该萌芽和滋生。
哪怕是肖想，都不应该出现。
这种晦暗见不得光的心思。
连他本人都无法容忍。
他应该将它们深藏，至死都掩埋在心底最阴暗的深处，哪怕是折磨也好，最终成为对自身的一种酷刑，那些隐晦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见光。
撒谎也好，伪装也罢，他都要用演技去隐藏。
但他忍不住，就像是明知那是砒.霜，他仍然义无反顾想要饮鸩止渴。
在得知他们要离婚的消息，他有多么欣喜若狂，没有人能够知道。
这种深埋于心中的秘密，同时也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那片土壤中。
它在悄悄发芽，在静待开花。
他在脑海中想过许多话。
思绪纷乱，但有一点是最清晰的，他迫不及待想要来到她的身边，问她一句，“你们真的要离婚吗？”
离婚了之后呢？
是不是也意味着，他那深埋于心中的秘密，总算可以破土，见到天光。
是不是他那些肮脏的，龌龊的思想，再也不用这样偷偷摸摸，可以光明正大？
可真当看到沈萱萱时，霍子瑜顿时又不知道该如何明说了。
他是旁人眼中骄纵的霍家二少，是最不按常理章法的那个人，也是最会我行我素，行事乖张的代表者。
所有人见到他都要尊称他一声，哪怕只是昧着良心，一声虚伪的叫唤。
但他始终还是那个想什么是什么，做什么都随心所欲，高高在上的人物。
唯独在沈萱萱的面前，败得彻底，败得绚烂。
此刻沈萱萱自下而上看着他，是最好的一个，能够唾手可得的机会。
他有想过，如果她不是他嫂子的话，他肯定，肯定就会……
眼睫轻轻下垂，遮住了眼底的一片阴翳。
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
霍子瑜钳住她手腕的掌心，力道无意识间加重，她轻轻抿了唇，脸上似乎出现了片刻难忍的神情。
只要她说一声肯定会离婚，他们两个人不再是叔嫂的关系，他可以肆无忌惮将心中的秘密道出。
疯狂宣泄。
将她抵在墙壁上，掐住她的下巴，狠狠的，疯狂的抢夺她的呼吸。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然后带着她，回到房间。
撕掉衣服，撕掉一切，只剩下气息交错的幻听，以及疯狂。
霍子瑜的脊背近乎绷了起来，明明是如此近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天涯海角一样，十分遥远。
阳光笼罩在小巷外围，他们在一片阴暗之中，没能被赠与到光明。
霍子瑜的五指掐在她肤质白皙的手腕上，很快就显出五道鲜红的五指印。
喉结上下滚动，他下颌线条越绷越紧，似乎有话要对她说。有事要对她做。
沈萱萱总是如此，无论对方即将做什么，说什么，她总是这样温柔细致也耐心地等待着，仿佛将全世界最美好的温柔都赠送给了对方。
她越是如此，他心中的感受越是鲜明，痛楚也越是清晰。
暗暗咬紧牙关，霍子瑜的眼中她的身影似乎越来越朦胧。
纷乱的话语在脑海中反复回荡，但是除了曾琳说的那些话之外，还有小时候和霍景州之间身为兄弟的回忆。
霍景州和他的性情完全不一样，他显得更骄纵，霍景州则耐心许多。
他小时候想玩什么，总要争抢个第一，霍景州会让着他。
他觉得打游戏这样不好玩，就要全力以赴才有意思。
霍景州却说，输赢乃兵家常事，但是你是我弟弟，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所以输赢于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