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他”亲自将她推远,霍景州急得掌心中都渗出了密密绵绵的汗。
“他”却紧了紧袖扣,口气冷淡,近乎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我赶时间,还有会议要开。”
她露出了万分失望的表情,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霍景州又打断她:“今天晚上不会回来吃饭了,下午的飞机,我得立即走。”
走之前,他只给她留了一个冷然的背影:“如果你真的这么闲的话,我给你一家公司开开,你去学习一下怎么管理,好过你平时在家无聊喜欢胡思乱想。”
“霍景州!”沈萱萱试图在身后叫住他。
他的身形微动,僵硬地站在原地,他想试图操纵这具身体。
意志的混沌让他无法扭转这个场景。
霍景州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将沈萱萱慢慢推远。
也是看着自己如何将他本人也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霍景州。”她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声音明显柔软了许多。
她期待着他能够回头,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兴许他们两个还有机会能够和好。
发展到现在这一地步,也让她不明白究竟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霍景州的脚步顿了顿,喉口略紧,声音也嘶哑。
沉闷地发出了一个字音:“萱……”
但这声声音实在太轻微,不是他能够去操控的。
他的身体也是僵硬无比,脚步一直往前抬行,似乎在迫使他赶紧往前面的方向离开。
最终,霍景州努力与这道无形的压力较劲半天,还是趋于形式的严峻,身体不由自主朝前迈动离开。
何文耀正等在门口,见到他来了之后,马上迎了上来:“霍总。”
他偷偷觑了一眼身后,咖啡厅的玻璃镜片上,反射出沈萱萱痴恋望着霍景州背影的模样。
她双眼通红,眼底蓄满了泪,看起来着实很可怜,她是那种明艳张扬的长相,却不锋锐,此刻蓄着眼泪的一双眼,更是显得含情脉脉。
连何文耀看了都受不了,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霍景州。
霍景州其实也感觉到身后的情形,他也很想转过身,很想来到沈萱萱的身边,很想牢牢抓住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再哭了。
然而他脚步一顿,径直坐入车内,何文耀迫于无奈也只好先进入驾驶座。
霍景州一边坐在车内看当季的财务报告,一边听到何文耀才提醒:“霍总,明天好像是太太的生日,咱们真的要走吗?”
原来是她的生日。
他总是会不记得她的生日。
可是每回沈萱萱都能为他找到理由。
而那些理由都显得十分合适。
她很温顺体贴,都会告诉他没有关系,先将工作方面的事情处理完毕,生日随后再补,也没有问题。
可是每一回,他都没有在这之后为她补上一个像样的生日。
礼物也都显得十分平淡,已经有了一种像样的套路化模式。
他甚至连礼物都不是亲自挑选的。
霍景州僵直坐在车内,心底已经泛起了阵阵难以消解的涟漪。
可是面上,他从中央后视镜内看到他的模样,连眉头都没抬动一下,表情疏冷淡然到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用。”霍景州清晰听到他自己在说,“回头我会补给她的,她不是那种必须拥有仪式感的人,只是一个生日而已,人一辈子这么长,以后也可以过。”
何文耀:“……”
“对了,”说到这,他才稍稍顿了顿,眉眼依然那么冷淡,“帮我联系一下苏秘书,让她帮忙给太太挑一件礼物送过去。”
何文耀才愣了愣:“可是霍总,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苏秘书虽然挑了礼物带过去,但是太太好像不太高兴,反馈并不高。”
他没吭声,嘴唇一翕一合之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始终无法操控自己。
看上去依然沉浸在工作的内容中,显得那么平静而专注。
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已乱了。
何文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毕竟这是霍总与他妻子的家务事,他们这些外人能干预什么?
他离开了沈萱萱的身边,一次最好的绝佳的机会。
完全可以挽回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然而又一次被他错过了。
直到画面一转,晕头转向之间,霍景州似乎又来到另外一个场景。
这些场景就像是电影的画面一样串联在一起,有承上启下的伏笔,也有时间方面的互相连接。
至少时间是在往前推进的。
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像是被一次一笔带过。
那些画面就会变成一片空白,随即很快来到下一个场景。
叶甜生日当天,宾朋满座,他自然也收到邀请,一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