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 从来觉得自由可贵的沈萱萱, 并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而选择留在一个人的身边。
这不是她会做出的答案。
“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那你也太天真了。”
“可是我不觉得以前的你是这么天真的人。”
“霍景州，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对你已经没有从前那种感情了。”
“不可能。”
喑哑低沉的嗓音, 从他的喉咙中滚出，霍景州总算停下了动作。
眼底都是交织在一起的, 可怖而通红的血丝。
说不可能这三个字时, 不像是对着沈萱萱在说，而是更像是再对着他本人在说。
霍景州根本不会相信, 沈萱萱会这么轻描淡写的直接道出, 她已经对他没有感情这个事实。
她怎么可能, 又怎么会对他没有感情呢？
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了三年时间。
除了这三年时间之外，他在她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她，他们两人之前感情那么好，沈萱萱在没有得知他是一个有钱人的情况下，愿意陪着他一起吃大排档。
她从来不会计较分毫，让他能够感受到她真实的心意。
然而现在，沈萱萱却告诉他，她已经对他没有感情了。相当于将他们曾经所有的过往一切全部否定。
感情如风，随逝太快。
人的喜欢可能会变。
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霍景州都有可能相信，但是发生在沈萱萱的身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沈萱萱笑了，这种效果很友好，但是分明让霍景州能够感受到这层笑意之中的拒绝。
她对他态度的冷淡不言而喻。
从她不会对他突然嘘寒问暖，不会关心他今天晚上吃了什么，最近有没有去检查身体，结婚纪念日，以及生日都不会再一起度过开始。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是以前的霍景州不情愿相信而已。
望着她这副秾丽美艳的脸孔，已经异常笃定的神情。
霍景州突然有一种很深刻的感受，那就是往后无论他怎么做，又做到哪一步，沈萱萱很可能都只会用这种空茫无一物，压根没有将他放在心里的眼神，去看着他。
这时候，霍景州反而莫名冷静下来，不再如汹涌潮水尝试占有她。
沈萱萱坐在床边，看着他慢慢直起腰身，打开台灯。
橘色灯光暖融融罩在他脸上，半截身子陷入黑暗中，还有半截就融在这层光亮中。
他的双眸里仍残余着血丝连结的线，一片通红。
依然那么俊朗，眸光也似晨星，始终有上位者高贵威仪姿态的他，此刻却显得多少有些狼狈。
如果就算有了孩子，也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什么用。
凌乱的发丝微微遮住了前额，也将他的眸光遮挡一些，覆下一片阴影。
他低垂着眼，浓黑平直的睫毛将眸底的情绪压住几分。
沈萱萱便坐在床边，这样望着他。
她还是那样秾丽明艳，却是一种毫无攻击性的美，张扬，却叫人舒心。
霍景州忽然意识到一点，他和沈萱萱可能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而他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情形。
他曾经寻求过这个答案，但每次，沈萱萱都会将这个答案巧妙避过。
仿佛那个答案才是她心中最沉痛，她绝不会轻易与外人道出。
又或者，她真的已经不再喜欢他，而是转而对旁人有了兴趣？
她想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是谁？
符家的两个兄弟吗？
还是他的弟弟，又或者住在她对门的那个大明星？
又或者，还有其他他所不知道的人吗？
霍景州知道，沈萱萱曾经不是这样的性格，她往常最痛恨的，便是不太明确的男女关系。
谈及男女关系，霍景州想到曾经他和叶甜之间以兄妹互称，似乎也因为这个，在某些方面而冷待了沈萱萱。
但是他每次都和沈萱萱解释过了，也在恋爱初期带着沈萱萱见过叶甜，明确和萱萱表示过，叶甜只是从小跟在他身后长大的妹妹而已。
两家人是世交，他受了长辈的嘱托，好好照顾一下这个比他年纪要小得多的妹妹，在认识叶甜的时候，她真的只是个小女孩。
哪怕现在，叶甜也不是很大，在他眼里始终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她习惯与他分享日常，习惯总是给他发送消息，习惯将一些苦水，遇到的不管是开心的事，还是伤心难过的事，都竹筒倒豆子似的倾诉给他听。
他也习惯了看这些日常，仿佛这些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也不太明白，这种事为什么能够给沈萱萱造成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