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耳,故意在霍景州牢牢锁定他们身影的眼皮底下,与沈萱萱附耳交流。
“霍太太,你要不要考虑和霍景州离婚,跟了我。”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说是这么说,可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可以考虑的机会。
沈萱萱抬眼淡淡对向他的视线,那眼中始终有一份澄明,有一份静谧。
“符先生,是谁给你的自信,认为如果我有朝一日真的能够离婚,一定会和你在一起?”
她轻声笑了,那笑声很是悦耳动听,所以哪怕她前一刻用的是那种歇斯底里根本瞧不起他的口吻,可是,他也完全被她这道动人的声音引得有一刻恍惚。
只这恍惚的间隙,沈萱萱已经轻易脱离他的钳制,像是一道流水般,那留香的发尾也轻易从他身前柔顺滑过。
完全没有逮着她的任何可能性,符天纵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她,却一不小心,发丝从指间如细沙一般溜走。
他只能看着她离开的倩影,第一次露出一种怔怔的神态。
沈萱萱离开前,还侧眸,像是挑衅一般看着他:“舞技不错,不过还得练练。”
再一次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羞辱”了,符天纵却没有意想中的气急,而是在微妙愣怔一刻后,突然提起唇角无声地轻笑出来。
当然这一幕,沈萱萱已经不那么在意。
她独自走回先前坐着的那个休息区角落。
与此同时,带着胜利者般的雄姿,符天纵故意转动腕部,来到霍景州站着的地方。
冰冷眼镜片后,那双眼睛也同样冰冷。
但他面前的男人,似乎一点不惧怕他这副冷然的表情,一双眼,也同样清冷冷地看来。
视线在半空中碰撞,带着点擦枪走火的意味。
符天纵这才慢悠悠,抿唇轻笑:“你妻子……”
“她很漂亮。”
霍景州垂在身侧的手,逐渐紧握成拳。
……
角落里。
人们的交流声时不时会传来,但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根本听不清有什么内容。
沈萱萱也不在乎,百无聊赖看着会场里的动向,可不想,一会儿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不是霍景州。
郁延脸皮其实没那么厚,想到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他耳廓发烫,整张脸似乎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他还是竭力克制了一下微微颤抖的声音,但是观情形,郁延望着眼前沉静温柔到能滴出水的美艳女人。
她连眉眼都一副平寂淡然,像是神祇注视众人,悲天悯人的态度。
那眼中,总是有一份藏匿着的深情,让人很容易深陷其中。
面对她大大方方微笑的神情,郁延终于又吞了口唾沫,梗着脖子,小声说道:“那个……霍、霍太太,我……我能……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最后一句话,他是鼓起十二分的勇气,终于脱口而出。
说出后,郁延感到无比轻松,他也是第一次邀请一位有夫之妇。
往常,但凡他只要参加宴会,如果现场有叶甜的影子,那么他必然会邀请叶甜来跳支舞。
如果现场没有叶甜,他肯定会找个角落里好好待着,将这漫长又枯燥无聊的宴会度过。
但是今次,他却意料之外的没有邀请叶甜。
这让正在不远处等待着郁延请她跳舞的叶甜,也感到诧异的地步。
她缓缓看向沈萱萱和郁延的方向,发现郁延正脸上漫着潮红,一直和沈萱萱说着什么。
他安静站在她面前,这个一直吵吵闹闹,追在她身后,总是贴心关怀她的大男孩,似乎换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复之前那么温柔对她的态度。
明明他知道,她最讨厌的人就是沈萱萱。
沈萱萱凭什么可以得到霍景州的爱。
还能够和他结婚?
明明她才是那个后来的人,是她先从小就认识霍景州,是她一直都陪伴在霍景州的身边,是她一直都爱着,那么坚定不移爱着霍景州。
沈萱萱她配吗?
沈萱萱有她这么喜欢吗?
她什么时候认识了符天纵?
还和符天纵跳了一支舞。
现在又被郁延邀请吗?
太多的问题纷纷扰扰砸向叶甜。
她难以置信看着现场的一幕。
现在就连她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竹马郁延,都默默偏向了沈萱萱那一边。
她母亲说的没错,沈萱萱就是一个狐狸精,勾引完霍景州,又勾引其他人,连只见了她一面的郁延现在也被她勾走了。
不甘心的情绪一直充斥着叶甜的身体,她愤恨地看了他们一眼,准备默默走到郁延的身边,提醒他,谁才是他一直以来陪伴在身边的人。
可谁知,沈萱萱竟然当真答应了郁延,她递交出手,两人站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