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祝屿难道没有发现阿比盖尔的消失吗?
不,她肯定注意到了。
至于为什么祝屿从来都不提及阿比盖尔也不询问,梁仞只好给自己圆了一个说法,说不定阿比盖尔给祝屿留过纸条,所以祝屿才会这么淡然接受屋里突然少了一个人。
可惜的是,他的说法和祝屿的想法全然没挂上钩。
阿比盖尔虽然是真的给祝屿留了一封信,但那封信一直躺在她房间的桌子上,而她的房间,祝屿就从来没有打开过,从而发生在阿比盖尔身上的事情以及她那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饱含感激之情信,到如今都没有等来信件收件人的开启。
祝屿不是没有注意到屋里少了人,她以为阿比盖尔像自己一样,出去一段时间忙自己的事情了。
在她忙起来之后就更没心思和空闲的时间去想着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
是的,就算两人明明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在祝屿心中,阿比盖尔依旧是一个毫不紧要地存在。
她救了她的命,又支付了报酬,足够抵扣阿比盖尔之前所提供给自己的帮助。
对于阿比盖尔的去留与存在,在祝屿看来她并不在意。
在这段忙碌的时光中,甚至都没有再次想到她。
祝屿不懂什么叫作牵挂,所以并不会有什么思念又或是想念的情绪。
就在她忙着收集材料的这几个月里,邓巴超新星上的战斗几乎进入了尾声。
这一次,他们很幸运,虽然有不少受伤的队友,但最起码没有一个人丧命在这块被污染的土地上,成为那些异兽的粮食。
连裕在这段时间里对祝屿所提供给他的治疗药剂的认知,从一开始的难以相信慢慢变成了麻木。
还好,还好他作出了正确的决定。
否则现在被打得所剩无几,节节败退的便是他们了。
趁着现在气势如虹,干脆铆足一口气,加快速度结束这场战争。
他还着急赶着回去看看少将身体的状况,心中暗含着某种期待,说不定等他回到了帝星,少将就已经恢复如常,又可以再一次率领着他们奋血浴战!
想到这,他手下扣动激光枪的动作不由得又快了一些。
终于在迎来又一天的黎明之际,他们将这片污染区中的异兽皆数歼灭,并且在最中央处放置了上一块可以吸收这些污染源的水晶石。
覆盖在整片污染区中的那些黑气,像是受到什么蛊惑一般,争先恐后地钻入了那颗水晶石中,等所有黑气都褪去的时候,这片土地才恢复了它原本的样貌。
打了一场几乎是0死亡的胜仗,让整个部队的军人们在第一缕阳光洒下时,心血澎湃地展臂高呼庆祝着这一场可以计入宇宙纪中的战争。
即使他们都心知肚明,如果没有连副官在上战场之前给每人都发了小半管神奇的药水自己早就和那些倒在地上的异兽一样,没了声息,哪还会像现在站在这里。
但这些却不妨碍,他们此刻劫后余生所带来的亢奋感同无法言语的喜悦感!
将战场清点完毕后,一群人这才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这场战争的大捷对于整个军部来说像行走在黑暗中的旅人,终于看见了一抹希望的曙光。
连裕所带领的这支队伍在得到嘉奖后,地位迅速在整个军部中蹿升大有一战成名的意思。
当天晚上的庆功宴上并没有出现连裕的身影,因为他留在了云拥川还在的白噪室里。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诊断书,钢铁一般的男人,却流下了泪。
他知道云拥川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也知道云拥川是一个多么不喜欢那些向来看不起哨兵的向导,更知道云拥川对战场的执着。
但现在,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却变成了自己向来最讨厌的模样。
云拥川的精神力发生了二次进化,他现在变成了向导,那个被整个星际都捧在手中呵护,生活在象牙塔里,喜欢凭借着自己的优势玩弄哨兵的向导。
将自己最后一粒扣子扣上的云拥川抬头就看见他这副鬼样子,便带上眼睛便说道:“你那什么表情,老子又没死。”
听到他的声音后,连裕几乎是滑跪扑过来抱着他的腿哭喊道“呜呜呜,少将!你怎么就变成向导了讷!以后我们不就不能一起上战场了?!啊啊啊,我不要啊!呜呜呜,我一个人做不到哇!”
变成向导的云拥川气质上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朵绽放在悬崖之巅的冰莲,那么现在的他则是一朵时刻散发着致命危险但又十分妖冶蛊人的曼珠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