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被他接连而来的问题问地有些发懵,一时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才好。
不过,听完这些问题后,她面露古怪之意,一双杏眸扫过连裕,见他神色不假,身上又透露出一股正义凛然之义,踌躇了一会儿,才斟酌开口反问道:“你们先前没在城里?”
连裕哈哈地和她打着马虎眼,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避过了这个问题。
他和云拥川两人不被认出来还是要感谢低调的过往,这才未将自己的半点讯息暴/露在外界,否则按着云拥川那一头招摇过市的银发,想要认出人来岂不是简简单单的。
连裕本来就不是闲得住得主,加上他在半道上救了自己一命得阿比盖尔有着天然的好感,见人若不惊风地,自然而然也就多照顾了几分。
四个人,两人出奇安静的走在前面,后面的两人絮絮叨叨地聊着天,当然,其中还是连裕的声音居多,阿比盖尔依旧还是很生涩。
在简单地闲聊当中,连裕虽然把他们一行人的身份遮去了七七七八八,但阿比盖尔还是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信息差。
于是她下意识地垂下眸子,摩挲起了挂在包上的一个小挂件,这是她摇摆不定时一贯的小动作。
没有了絮絮叨叨交谈声,林中就只剩下偶尔踩到枯枝的嘎吱声,弥漫着的黑雾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可走在前面的两人却同在自己后花园闲逛一般,看不出半点被困扰的感觉。
这一切还要有赖于异于人类的啊寻。
阿比盖尔眼神闪了闪,在听到西北处传来的野兽嘶吼声之前,得知他们仅几个月来都在兽林中生活后,她鼓足勇气问道:“你们难道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天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云拥川脚步略微地听了下来。
站在他身侧的啊寻忽地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么望着他,似乎在无声地询问着怎么了。
云拥川并没有回答,而是分了些心神听后面的谈话,却不料连裕询问的话才将将落下,西北处传来了那彷佛要把天幕都撕扯开来的咆哮嘶吼声,甚至脚下还能感受到大地传来的些许颤动。
云拥川垂眸回望啊寻,微凉的声线问道:“她在那里?”
因着祝屿吸收走了一部分啊寻体内的能量,作为母体,啊寻自然能够感应到她的位置,所以才会这般闲庭信步地走在前面带路。
只见她随意地点点头,接着脸色一变,只听“唰”地破空一声,身后展开一对差点要把后面两人拍飞的翅膀不再理会这几个人类,径直地朝着祝屿所在的方位急速飞去。
她感受到祝屿受伤了!
而被留下的三人一时间有些茫然,阿比盖尔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地跌坐在地上,她指着在空中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个小黑点啊寻声音惊恐颤抖地问道:“她,她,她到底是什么?!”
云拥川于连裕两人对视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云拥川没空理会她,也没工夫,此时担心祝屿的情绪几乎到达了顶峰,顾不上自己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同精神力,只留下一句“照顾好她”,便迈开长腿跑了起来。
很快便消失在了黑雾当中。
被留下在原地的两人一个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一个则是还未全部恢复的病患。
率先回过神来的连裕跨向前一步,弯着身将人一把拉了起来,随后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心中难免担忧,于是说了声抱歉,然后将人一把抗在了肩头上同样朝着西北方赶去。
......
食人花海筑起的围墙之内,对立着的两人此时身上都有着不一的伤口。
祝屿手中提着一把骑士剑,剑身上淌着污血不复之前那般高洁,周围被砍下的凌乱肉块被卷入土壤中,成了食人花的养料,肉眼可见的这片食人花又往上窜高了几厘米。
站在她对面半人半兽的奥克塔薇尔丝毫没有被自己身上那看起来近乎是残疾的伤口所影响,失去了舌头的口中血液如同连绵不绝的大雨般倾斜而下,浸湿了下方的土壤。
趁着此刻,祝屿顾不上自己被咬得腐烂得肩头,把大剑换到左手上,深呼一口气,脚下踩着一圈亮起的小型魔法阵,像是刮起了大风一般吹的她得裤脚猎猎作响。
接着便以肉眼几乎不可能看清的速度,只留下一道残影,朝着奥克塔薇尔于脑部相连接的颈处抡起了大剑。
“铛”的一声,祝屿的虎口被震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