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会从连裕的口中听到这位少女的死讯。
看来,只有最后那条路走了。
劳伦斯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收回来的视线与云拥川探究疑虑的目光有数秒的交汇。
两人有段时间没有见过面。
劳伦斯差点忘了,眼前这个男人生性本就多疑,在达成合作协议之前自己可吃过不少闷亏。
如果再继续深究下去多半会把自己也给折进去。
他垂在一侧的手指微微有些弹动。
原本仗着只有自己知道离开的方法想要以此拿捏几人获得自己想要的,却不想什么都没有捞到。
话题总归是回到了正轨。
“首相与大殿下这段时间以来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几人的坐姿下意识地板正了些。
劳伦斯从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挎在了手腕中,与此同时,他的两指间夹着几张有些厚度的纸。
这正是从他的外套内口袋里取出的,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将这段时间以来的调查发现。
接过这张纸的是云拥川,其余人虽有些好奇,但也只是凑长了脖子往他那处看了看后便歇了心思,唯有连裕走到了云拥川手边,俯下身伸长脖子一起看着。
坐在一旁的祝屿则是看都没看一眼,半垂着眸子,一副看起来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的模样。
气氛沉寂了片刻,倒还是劳伦斯咳嗽一声,径自暖场。
“不知道祝小姐还记不记得一年前在审判会上结束之际,有位人提及到了仿生人这一事。”
突然被点名的祝屿,缓缓抬起了自己的眸子。
眼前的劳伦斯背着光,他的身后是楼梯拐角处的一道玫瑰窗。
窗外的月色忽明忽暗,将窗上的玻璃渲染的眩神夺目斑,驳陆离光影中让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记得。”
祝屿恍惚的视线对焦在了劳伦斯的脸上。
他肯定不是无意提及这件事。
说起来,与梁仞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
故而祝屿问道:“他怎么了?”
似乎是觉得有些燥热,劳伦斯扯开了自己的领带,他单手解开最上方的那枚扣子,声音是毫无起伏的平静。
“他死了。”
祝屿的呼吸一滞,不太相信。
于是便顾不上曾经邹卉的告诫,久违地打开了手腕上的光脑,想要拨通梁仞地联络号核实情况,奈何屋子的主人为了防止“客人们”对外求救,早就将整个住所里的光脑信号切断。
见祝屿的举动,劳伦斯出言制止。
“他死之前,留着一口气。”
“将这份仿生人的试验记录递给我,让我务必要交到你的手上。”
劳伦斯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张留有暗红色血渍的纸张递给了祝屿。
“从十几年前开始,首相便暗中借助了皇家实验的力量,一直在偷偷摸摸地做一些非法人体研究。”
他转过身,拍了拍搭在手腕上外套的莫须有的灰尘,“大殿下被立为储君且掌管了皇家实验室后,首相便与大殿下合作了。祝小姐之前与梁先生遇到的恰好是第一批准备完成最终测试阶段后再投入使用的仿生人。”
“这些待检验的仿生人之所以会提前投入使用,正是仗着首相特权的依耶芙特。”
劳伦斯轻笑一声,望着透入玫瑰窗的月色神情复杂。
“这个骄纵,以为自己真是掌上明珠的女人却不知道,她早在十年前就被自己的好母亲卖给了实验室,成为了实验品。”
他吐出了一口浊气,才继而道:“牵动两人合作的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她。”
劳伦斯指尖跃动在光脑上,呼吸间,一张极为陌生的脸庞展露在了光脑的投影上。
见将这张脸庞转了一圈后,都没有人出声,劳伦斯心想线索看来要断在这里了。
没想到看完资料的云拥川忽然开口。
“是云星州幼时的启蒙老师。”
云拥川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劳伦斯的脸上,极为认真。
眨动着眼,似乎在确认,又像是在回想,良久后才将自己根据所有线索与情况串联起来构成的一个真相告知几人。
他的话简洁有力,不像习惯了弯弯绕绕的劳伦斯那般。
“仿生人的实验应该已经结束了。”
之前他们遇到的那几位仿生哨兵就是最好的证据。
“首相和云星州之间除了这些人体实验之外肯定还有其他联系,什么时候国会的首相竟然能够调动军部的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