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难怪。”
祝屿发现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回望自己的眼神也带着晦涩难辨的情绪,嘴角牵强挂着的是惨淡的笑。
这下所有的一切都能说通了。
原来云星州早就知道他母亲的死因,并且也知道自己那颗被窃取的水晶石的下落,所以才会在他刚成年时就央求着陛下将这块“富饶”的土地化成他的领地。
原来,一直以来被自己奉为“光明之子”的那个人,不过是在看自己的笑话,站在那高台之上带着怜悯世人的面具亲眼看着在泥潭中挣扎的人罢了。
他早该想到的。
在云拥川心中正在上演着一出沉重的剧目之时,云星州质问奥克塔薇尔有关塔中虫族袭击的话,让其他人绷紧了神经。
甚至就连虫母也像是回到了最开始备受折磨的那段记忆中。
她捂着耳朵,不停尖叫着,面色惨白,一双复眼瞪地极大,呆呆看着前方,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那卷翘的睫毛此刻也恍惚振动羽翼的蝴蝶一般,跃跃欲试地想要飞走。
虫母的尖叫声中蕴含着极强的声波攻击,屋内的所有纸张漫天飞舞,光线变得昏昏沉沉。
而作为进化者的几人也不好受,尤其是五感本就超强的哨兵,在虫母的声波攻击中,身为哨兵的三人,鼻腔中隐约有红色的液体流出。
离虫母最近的祝屿,甚至嘴角处都溢出了血渍。
趁她此刻虚弱之际,一直等待着时机的萨满便想就此出手,趁她病要她命,以此结束两人之间的契约。
然而载她动手之际,就被妮蒂娅挡下,一亡灵一恶魔就这么打了起来。
实验室内一片狼藉。
但好在,云拥川快速地作出了应对。
他用自己的精神力回击了虫母的声波。
刚醒来的虫母力量还有些虚浮,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还没等妮蒂娅与萨满交锋第二汇合,虫母受到攻击的尖叫声就被迫停了下来。
只见她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那双眼惊惧地看着祝屿,眼中满是惊恐害怕之意,颤抖的手握住了祝屿的腕骨。
“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
虫母咬着嘴角,因胆怯与恐惧她的指甲嵌入了指腹里,没一会儿就印出了血红色的痕迹。
“那个东西把我抓来后就一直在逼迫我产卵,我在茧房里的时候就听到过好多好多的惨叫声,还看见了好多好多血!”
“明明我们只想回家!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人类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虫母的情绪开始变得异常,复眼中的红光幽幽,她身下的躯体渐渐变成了虫尾,周围开始出现了一些瘆人的悉悉索索声响。
而云星州五天后要掌管整个星际的话,夺走了她此时的“风头”。
“怎么回事?!大殿下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连裕拧眉骂了一声,“艹”,他的眼神有些惊慌,“就算他是皇储,但陛下如今还健在也轮不到他掌管星际。”
随后他的呼吸一滞,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脊背一凉。
他的声音没有了开始的底气,可音量却要比之前的都要大,因而显得略微有些尖锐,“该不会,大殿下要篡位?!!”
他语出惊人地话语,没有遭到任何反驳,甚至让此刻混乱狼藉并且异常热闹的实验室变得沉默。
就好像,用此刻掷地有声的沉默认同了他的话一般。
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后,连裕才后知后觉地将自己的嘴巴捂地严严实实。
显然,他的嘴跑在了前面,脑子才刚刚追上来。
然而,这一切在此刻安静地过分诡秘的氛围中已经为时过晚。
而已经完成了一半虫态的虫母,神智已经开始不复之前的清醒,她变得狂躁,硕大粗壮的尾巴频繁地拍击着地面,甚至偶尔还会加入纠缠打斗着的妮蒂娅与萨满之中。
脾气本来就不好的亡灵与恶魔,被这个半途参和进来的“丑东西”难得一致觉得很是讨厌。
于是在划伤了的尾巴之际,吃痛的虫母再次张开嘴发起了声波攻击。
这一次,直接将所有人吹飞砸出实验室。
而还呆在原地的妮蒂娅与萨满则是被淹没入在了完全虫态化后虫母扔出的一把大火中。
等发现虫母不见后逐渐癫狂的奥克塔薇尔将画面重新切回了实验室时满屏幕都是这熊熊燃烧着的火光。
这让她下意识地抚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指腹上传来的柔软滑嫩感并没有让她从惊恐中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