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屿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拔出插在她腿上的匕首,在萨满的注视之下,又将匕首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眼眶中,鲜血猛地喷洒在萨满围在腰间那一圈的骷髅头上。
她将自己的一颗璀璨红宝石完整取下,放置在手中。
猩红的血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晕染而开的鲜血却让祝屿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艳与妖冶,在萨满的手伸向她手掌中的眼睛是时,她却合拢了起来。
祝屿唇角微勾,连带着另一只完好的冰冷眼底也泛起了一丝绯色的涟漪。
她微微抬手,用手指沾了沾脸颊上的血,如同胭脂般抹在唇上,红得艳丽,就像从深渊中爬出来的锁魂厉鬼一般:“想要?那就做只听话的狗。”
……
祝屿强撑着萨满动身离开之际,魔力被使用到枯竭所带来的快/感让她的身体变得疲软,再也无法发力站稳。
祝屿就这么任由自己的身体倒下。
本以为会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却没想到自己意外地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云拥川看着自己怀里的人,才发现她刚刚剜去的是自己的眼睛。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愣怔,眼底情绪剧烈地一颤,随后便是愤怒与懊悔。
云拥川紧攥着祝屿的手腕,声音发紧,还有着颤抖,“小,宝。”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刨进了无边的冰冷深海里,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对凝固了,表情空茫茫的,望着祝屿的眼神也愈发晦涩凄然,如同一只困兽。
耳畔神智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声音的听不见了。
他艰涩地弯下身,温润颤抖的唇贴上了祝屿那只空荡的眼眶边上,替她吻去周围的血。
指尖发颤,又冷又硬的痛感滚过心间。
泪水像是山中的溪流一样,汩汩地在他那张造物者杰作的脸颊上流淌而下。
眼前的一切全被他的泪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
“痛不痛?”
云拥川的唇离开了祝屿的额头,随着他的动作,有一缕银色的长发垂在胸前。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眼珠噙着泪花,像是挂满露珠的野葡萄,闪着惊魂不定的神色。
祝屿见他这般惊慌不知所措的伤心模样,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口中的污血顺着嘴角流下。
云拥川赶忙伸出手替她擦去,眼见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人生头一回这般痛楚与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擦不完,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手指越来越冰冷。
在他精神力随着也要崩溃之际,祝屿握住了他的手腕。
“哭什么。”
她笑得灿烂,“又不是要死了。”
祝屿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管泛着细微金色粒子的治疗剂,让云拥川打开,喂入她口中。
这是她这几年以来从一开始就在筹谋为自己炼制的唯一一管高级治疗剂,为的就是迎接眼下这个时刻的到来。
虽然提早了不少,但一切都在她可控制的范围内。
就连血祭召唤萨满也是。
她必须要走这一步,只有这样,她迟迟未有突破的魔力才会再次冲到瓶颈,才有机会晋升。
云拥川照她所说的做,将那管不明液体一滴不剩地全部喂进了祝屿的最终。
下一秒,一道强烈的光芒从她的身体中爆发而出,将整片黑暗撕破。
而这一刻也正是千足虫们一直等待的实时机,阻拦它们进入享用“食物”的黑色光已经消失,此时不再发起进攻它们就要被不停分裂生长的自己给削弱了力量。
千足虫此时在妮蒂娅与萨满的屠杀下已经再生达到了数百多只的恐怖数额。
它们密密麻麻拥挤堆叠在一块,前仆后继地朝着躺在地上还未醒来的哨兵身上扑去。
妮蒂娅与萨满也终于知道这个不停分裂生长的虫子的弱点。
它那恐怖的再生长能力即使它的优势也是它的劣势。
随着不停的分裂,它们身上的力量也被随之瓜分,要比之前一开始时的力量削弱了很多,甚至随着这一批的分化,它们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缩短,小了不少。
很快,千足虫的数量已经到达了让人看着就头皮发麻的程度。
而祝屿此刻进入了“冥想”阶段,她无法醒来,所以无法使用魔法阵替几人筑起安全的地方。
总算彻底清醒过来的姬雅柏正准备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用精神力攻击这些即将也要将他们脚下地板占领的千足虫时,却被云拥川叫住。
“姬雅柏!”
姬雅柏看向云拥川,在他脸上迸射出的毫不掩饰的迫切焦灼凶光之下,姬雅柏的动作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