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带着人从正门进去,而是让两人来拐角处找她,然后绕了一段路,才从一处很是隐蔽看起来完全不是像门的一道墙面上推门而入。
走进去后,祝屿和云拥川手上的光脑瞬间就黑屏被迫进入了罢工状态。
两人只是略微瞟了一眼,随后便没再理会。
邹卉将他们带回了自己在地行定居的家中。
与其说是家,倒还不如说是她个人的实验室。
里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器皿,机器,以及草药同各种材质的材料。
之间她从角落里那堆如同一座山中的材料中,精确地从中抽出了一份装订好的纸质文件递给了云拥川。
“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说罢,她看向祝屿,对待云拥川那种平淡冷漠的语气一变,很是热情地想要挽起祝屿的手,却在碰到对方衣角时及时收了回来。
眼中的热忱却是没有丝毫收敛。
“队长第一次来我这,要不要一起去逛逛?我这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听她这么说,祝屿有些意外。
她看了眼身边一副凝重神态看着文件的云拥川,见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好后,拒绝了邹卉。
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邹卉脸上的笑意凝固,扬起的嘴角有些僵硬地挂着,过了几秒才重归于平直的弧度。
就是看向云拥川的眼神不怎么友好。
三人就这么神色各异,各怀心思地站在了原地。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云拥川吐了一口浊气,将手里的资料阖上。
他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攥着资料那双青筋暴起的手背,却在诉说着他此时真正的状态。
云拥川抬起头,看着邹卉,掷地有声,“所以,您是我母亲的同僚?”
祝屿顺着他的视线,这才认真打量起了邹卉。
邹卉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父母辈年纪的样貌,相反,她很年轻,就连皮囊之下的骨骼也是一样。
她身上丝毫没有时间流逝的痕迹,就像时光被冻结住了一般。
等等,冻结?
祝屿眼神闪了闪,但这也只是她的个人猜测,索性祝屿一个字也不说,静静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邹卉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云拥川的问题。
只见她转身去了房间里,透过玻璃只能看见她不知道在里面翻找着什么的背影,等她出来后,手中多了一个相框。
“第一排,往左数第4个,就是你生理意义上的母亲。”
云拥川伸出的手有些颤抖,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邹卉说的那个女人身上。
在那一瞬间,那张年轻张扬艳丽的面庞就勾起了云拥川心底一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
他的指腹不知不觉摩梭在这张脸庞上。
祝屿却没有他这般冗杂的情感,她看着照片中右上角不经意间露出的文字,念了出来。
“新世界计划项目组?”
新世界这三个字对于祝屿来说,并不陌生。
从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遇到的人类安德鲁开始,到那个企图操纵魔法粒子获得力量的奇怪女人,他们的口中都有着这五个字。
邹卉在听到她呢喃般细微的声音后,脸上的表情一顿,敛起了身上松弛的感觉,变得有些僵硬与反感。
那段没有成功逃出被抓回去当成实验体的回忆此时像是潮水一般从四周疯狂地涌动而来。
明明早就被剜去没有了知觉的双眼,此刻突然疼痛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来气,她只好背过身,将自己的狼狈遮掩住。
祝屿装作没有发现她此时的样子,从云拥川的身后绕过,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那份资料捡了起来。
快速浏览后,她才明白了。
和她猜想得差不多。
邹卉确实经历了冷冻,才将自己的样貌同骨龄停留在了二十八岁的年纪。
在被锁进冷冻舱之前她和云拥川的母亲共同在一个项目组中工作,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要研究那颗储藏着污染源的水晶石。
这份资料中,数据的记录占据了三分之二,对于人物的介绍不过简单几笔。
至于为什么云拥川的母亲会带着水晶石离开,这里清楚地记录着这些研究员们与国会议员之间对于人体实验观点上的冲突。
研究员们一致认为现在技术还不太成熟,他们对污染源的把握很小,还没有研究透彻这种气体是怎么出现以及怎么才能安全使用,不应该就这么鲁莽地投入人体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