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斥责着一脸莫名表情看向自己的川临,声音中流露出了几分急切得气急败坏的声音。
“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你就要伸手去碰!还哨兵呢,我看你就和烧饼差不多!”
说罢他便拉着川临跑向了祝屿三人所在的地方。
而就在他伸出手钳住川临的手腕之际,有一抹细小的白色的身影快如闪电地冲向了那颗头颅的眼眶之中。
……
兵分两路的五人站在了一块,目光齐聚看着那个前方扭曲着身体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尸体。
姬雅柏脑中的精神力随着这尸体的靠近,越来越紧张,就像是一把蓄势待发弯弓,在等待着合适的时候将利箭搭上。
“邹卉。”
祝屿突然出声,引起了其他四人的注意。
第一个被她叫到名字的邹卉莫名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不经意地挺直了身板,嘴角有些微微上扬,微笑浮上眉梢,脸声音都有些和平常不一样柔软了不少。
“怎么了队长?”
祝屿朝她伸出手,“你手里的刀能借我吗?”
邹卉还以为是什么,说不上有些失落还是有些其他的情绪,她准备从包里掏出还没被她用过的新的手术刀给祝屿,却被祝屿打断了翻找的动作。
“你手上的就行。”
邹卉收回自己的手,看向她,“可是,这个是脏的。”
“没关系。”
祝屿的手又朝她凑近了一点,邹卉将手术刀倒了过来,用干净的刀柄那头递给了她,“给。”
祝屿和她说了一声谢了之后,手中把玩着那把精致的手术刀,上下颠了几下,似乎实在感受着它的重量与质感。
倏地,她身上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嗜血的寒意,冰冷孤傲的双眼仿佛没有理焦距,深谙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她的耳边,宛若黑夜中的鹰,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冬夜料峭的冷意。
随着她的动作,那把手术刀像是出鞘的长剑,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朝着不远处的头颅冲去。
与此同时在尸体中游走着的小白,也正因进食将自己的身躯撑大从鼓起的不太正常的肚子中冲破而出。
匕首削去了一角头骨的声音,与小白破肚而出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
只听见“哗啦”一声,成千上万只与从那截肠子中爬出来的虫子一样的“兄弟姐妹们”像是一座米山一样,倾斜而下,淹没覆盖了地上的所有尸体。
而随着这些虫子往外跑出来,那句尸体霎时间便失去了生机,因体内寄居着的虫子们才“缝合”的身体,像是被肢解了一般,散落成一块又一块的碎块被淹没在了地上涌动的白色海洋中。
率先反应过来的祝屿已经踩在了操作台的桌子上,低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朝着他们这“海岸”边拍卷而来的“浪潮们”。
眼前的数以万计的虫子们让拥有精神力的姬雅柏与川临的大脑血管像是要炸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颤抖,手脚也开始变得冰凉,就像是整个人被扔进了无边的冰冷深海里,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准备上桌的邹卉在看见这宛如石化一般呆愣住的两人后,她朝着瑟维斯喊道:“搭把手,先把他们两弄上去。”
等他们两人站在了桌上时,原本脚下的空地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虫子们占据。
邹卉搓了搓起满了鸡皮疙瘩的手,看着已经淹没了桌脚一半高度,甚至还在不停往上涌的虫群,汗毛都不受控制地竖起。
她的潜意识正在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看这些恶心的东西,但却像是被篡夺了心神,怎么也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呼吸压在胸腔内,生怕一个大喘气会让这些虫子愈加的疯狂。
“这些虫子究竟什么东西?它们怎么会出现在尸体中?难道它们靠着吞食尸体而活?”
邹卉没注意到自己竟然把心里所想的事情就这么说了出来。
脚下一个打滑,差点就要掉进虫堆之中,却被身旁姬雅柏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呼。”邹卉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朝着恢复了神智的姬雅柏道谢。
“你好了?刚刚是怎么回事?你和川临就像失了魂一样,任我怎么叫你们的名字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姬雅柏从身后的包里翻找出来了一管能够安抚自己精神力的镇定剂,随后眨动没眨眼扎进了自己的卷起衣袖的手臂中,才回答了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