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工作量其实已经算很少了,在这里面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的其实就只有云拥川。
频繁地与不同等级的哨兵搭建精神力联系,以及高度的精神力疏导安抚工作再加上前半夜身体上的操劳,让他整个人的脸色煞白的很是虚弱。
甚至到了最后,只能躺在医疗室中的病床上休息。
他的精神力等级虽然在前段时间到了3S,但是还不太稳定,需要勤加联系才能巩固稳定。
这个秘密除了连裕以及军部的上一任典狱长同劳伦斯之外,再也无人知晓。
所以不管他现在究竟有没有恢复过来,都必须躺在这病床上修养,除非,他想让其他人看出他的异常。
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祝屿,他点开了光脑,给联系人中被他设置在显示在最上面,昵称为小宝的纯黑色头像发送了一条消息。
余光瞥见床上闪过一道黑影,让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谁在外面?”
这个黑影很快就出现在了门口。
是一位身穿医疗人员服装的女人。
随着她越来越近,云拥川才看清了这个逆着光朝着自己走来的女人。
有些不太对劲。
他没在塔中的工作人员介绍栏中见过这张脸。
云拥川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在那洁白的大褂后领上有明显的血迹。
他按了一下手边的按钮,病床拱起,将他的上半身成六十度坐起。
为了不打草惊蛇,云拥川并没有为她是谁,而是说起了其他的话,想要验一下眼前人身份的虚实。
“你来得正好,我有点饿,能拿一管营养剂给我吗?”
医疗室里并没有营养剂,整个塔中只有宿舍区中的店铺才有售卖,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但是他眼前的这位,在脸上闪过一丝停顿的表情后,竟然和他说道:“你等下,我找找。”
随后便在医疗室中翻箱倒柜起来,这让云拥川紧紧蹙起眉头。
她不是这里的人!
随即毫不留情地召唤出精神体,将她捆住。
云拥川走到她的跟前,从她手中夺来一沓纸质资料,发现上面正是那一批精神力暴动的哨兵们的体检报告。
他的声音冷锐刺骨,眼眸更是深沉,像是寒冬深夜下面的一片海域,在幽深之下,有着绝对的骇浪惊涛,一身强大的气场不容置喙地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说!你究竟是谁!”
……
而另一头被安排留下来观察白噪室里哨兵情况的祝屿,被房间内突然惊醒的哨兵叫了进去。
见到来人后,躺在白噪室床上的年轻哨兵连忙拔掉自己手中连接着精神力波动检测的仪器,他也顾不上穿鞋,直接跑到祝屿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睁大双眼,表情扭曲。
“快!快!快!你快杀了我!快杀了我啊!”
祝屿也不上撇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什么?杀了你?”
眼前的哨兵嘴角的肌肉突然不断地抽搐起来,皮肉之下,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蠕动着。
年轻哨兵显然也察觉到了自己血管中的动静。
他的脸上愈来愈焦急,甚至将祝屿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示意让她掐死自己。
明明是一副之鸟的神态,但他啊却死撑着自己打颤的腿,咬紧牙不让自己逃窜。
因为他知道,比起自己的生命来说,更重要的整个星球居民的安危,他不能就这么让那些无辜的人丧命在这一场无妄之灾中。
“快点!你快点掐死我啊!!!它要出来!它就要出来了!你们唤醒了它!你们把它唤醒了知不知道啊!!!”
见祝屿根本没有用力,他只好自己上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喉间,一下子,他的整个颈部就因没有空气而造成了涨红的泛紫,青筋暴起。
祝屿看着他一副悲烈赴死,就要英勇牺牲自己的模样,挣脱开了他紧箍着自己的手。
她最讨厌这些心怀大义,自我感动的人。
以死奔赴后又能够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只不过是少去了一个消耗物资的高等级生物罢了。
或许那些亲朋好友也许会在每年的今天能够记起他,但总会在岁月的时间长河中逐渐模糊掉有关他的记忆。
冰冷无情的历史更不会记得他。
只有活着,才能够改变一切,创造一切。
生命的意义是让自己的双手来缔结的,而不是那些毫无价值的情绪。
这是祝屿自幼以来就坚定地不可撼动的信念。
所以,她只是将想要自残的人控制住起来,问道:“它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