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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晚两人实在闹得有些过头,祝屿到了最后就有些懒得走回自己房间,干脆迷迷糊糊地睡在了云拥川的床上。
好在他的床足够大,再睡两个人也没有半点问题。
待祝屿睡着后,云拥川在黑暗中睁开眼。
他一脸魇足,脸上的娇媚之意就像要掐出水来一般,眼中仿佛被镀上了一层亮晶晶的光泽,而眼尾处的那枚泪痣更显妖娆妩媚,像极了在午夜之际绽放的玫瑰。
云拥川的眼神有些痴迷地看着祝屿的背影,手中自觉地把玩着两人散落的头发,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呢喃道:“好喜欢你,不要离开我。”
随后他挪了挪身子,埋首贴在了祝屿的后颈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可这么亲密的距离却没有让他心中的那份漂浮的情感得到任何慰藉。
两个人明明隔得那么近,可他却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还隔着很远,很远,远到让他有些害怕失去。
只好将人又抱得更紧一些。
睡着的祝屿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这些小动作,翻过身,转而将人抱在自己的怀中。
云拥川嘴角扬起的弧度迟迟无法压下。
他在鼻尖萦绕满祝屿的气息中慢慢阖上了眼,跟随着他呼吸的节奏,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屋中突然亮起了一盏挂在墙壁上的壁灯,
灯光是昏暗又带着暖色的一小团,这团光点点染在黑暗中,微微照亮紧密贴在一起两人的侧脸。
两个人的侧脸像是都用很温柔的笔触一笔一笔地点染上去,在携带着清冷的晚风中进入了梦乡。
窗外星轨交错的天空上,有一颗蓝色的灯光愈来愈亮,在淡淡的烟雾中,像是划破天幕纱帐的一只蓝色眼睛。
这颗“眼睛”直直冲破云层,朝着塔的方向急速下坠。
原本静谧的塔里,被这位突然到来的访客搅乱一池平静的水面。
一道紧急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塔中,
塔里所有的人从梦中醒来,赶忙穿上衣服手脚迅速地赶往了传来钟声的宇宙站。
那里停着一艘战损的宇宙飞船。
哨兵导师们将从宿舍中跑出来的学生们制住,让他们乖乖待在楼下,才陆陆续续一前一后地走到了飞船的前方。
恰好这时舱门打开,里头先是跑出一个浑身是血看不清容貌的驾驶员,他的脚步踉踉跄跄,屋子斑驳的面孔上透着掩饰不住的慌张之色,捂着自己腰间的伤口高喊着,“快!快!快!快来人!里面的哨兵都暴走了!”
他的话语刚落,身子就被硬生生地上下撕扯成两段,四溅的血浆将脚下的整块平地同树梢染红。
一颗瞪大双眼,呈现出痛苦惊恐的脑袋滚了过来。
随着靴子踩在舱门铁板上的声音久久未停下,宇宙站的平地上站满了一群精神力濒临崩溃边缘,已经开始失去理智的哨兵。
站在为首的哨兵一声低吼之下,这些哨兵的眼中交织着红色与戾气,眼底写满了疯狂与绝望,一个一个宛如嗜血的野兽,一双又一双的眼四处打量,像是在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在那道低吼的声音中,蕴含着痛苦挣扎的信号。
但这些,在无法对情感产生共鸣的哨兵导师们眼中,就只是一个宣战的信号。
他们似乎就像没听到刚刚那位驾驶员的叫喊声,自动把眼前的这一群不速之客规划到了前来滋事的人。
于是在确保学生们都安全待在后方的情况下,他们召唤出出自己的精神体,随后身形一动,迎了上去。
整个旷野的平地上充满了绵延不绝的惨叫声与拳拳到肉的骨头断裂声。震天的声量里还夹杂了精神体之间的嚎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血染大地。
这场厮杀声终于在匆匆赶回来的向导导师来到时停了下来。
她的身后站着的正是十来位被她从睡梦中一个个敲门唤醒的向导们。
“快!释放出你们的精神力!安抚这些精神力就要崩溃的哨兵!”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道又一道温和有力的精神力包裹住那些不速之客。
但双方的数额相差实在太过悬殊,对方的精神力等级并不低,这让向导们开始有些吃力。
按眼下的这个情况看来,想要完全安抚住这些暴走的哨兵太过困难,极有可能会在安抚那些躁乱的精神力时哨兵就完全丧失了理智,沦为畸形种,
那就真的是灾难日了!
想要摆脱眼下的这个困境,就必须要有一个精神力远高于哨兵们的向导,能够一个人安抚住多个甚至十个哨兵,才有机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