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叶霜离开,兰氏回到房里坐下,招手唤来自己的奶娘,问奶娘最近三房发生了什么事,激得叶霜都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了。
奶娘撇撇嘴,说还能有啥事,左不过就是回来了一个姓叶的长子,叶霜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四处讨好想稳固自己的地位罢了。
兰氏听了没有说话。
奶娘出身乡间,不懂大户人家的弯弯绕绕,那叶惟昭再是儿子,可这里是徐府不是叶府,怎么说都不可能影响到叶霜的地位。
但叶霜的改变却实实实在在的,众人都看在眼里。
兰氏招呼奶娘把叶霜送的食盒提过来,打开来果然看见一只只晶莹剔透的栗子糕码放得整齐。
兰氏拿起一粒栗子糕放入口中。
栗子糕入口即化,松软细腻不粘牙,余留浓郁栗香味萦绕唇齿。
兰氏想起叶霜说这些栗子糕都是今天早上刚出笼的糕点,看来新鲜的东西的确好吃很多。
“唔——!”兰氏忍不住频频点头,随手递一只给身边的奶娘,“好像还不错……”
……
叶霜去前院给叶济康送栗子糕的时候,正好遇到叶惟昭也在。
叶济康跟叶惟昭讲他在江宁城的人脉和交际,极力劝说叶惟昭也留在州衙,留在他叶济康的身边做事。
“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为父正好在州衙门里头吃得开,昭儿留在为父身边,除了可以帮爹分担差使,还能给你自己更好的发展空间,好过在兵营里头孤身打拼,天天水里爬泥里滚的。”叶济康这样劝说叶惟昭。
叶霜进门,叶济康便停了与叶惟昭说话,转头招呼叶霜坐下。
见叶惟昭坐在一旁,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叶霜有点不得劲。但是没办法,没想到今天他会在,现在人都来了,也不可能又重新走出去。
叶霜象征性地对叶惟昭鞠了一躬,便给叶济康送上她亲手做的栗子糕,叶济康笑了,直夸叶霜懂事,还问叶霜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因为这段时间公事繁忙,大公子又刚刚回家,各种琐事处理不完,冷落了叶霜,心里正愧疚呢。
叶霜摇摇头,安慰叶济康不用愧疚,她好得很,父亲忙,就少挂记家里,如果家里有什么新情况,叶霜也会主动来找爹爹谈的。
叶霜与叶济康说话的时候,叶惟昭不发一言一直坐在旁边听。
叶济康对今天叶霜能这般懂事感到高兴,便转头提点叶惟昭,你看霜儿都能体恤他这个做父亲的,反倒是你这个长子,却万事都在让他担心。
叶济康说这句话的意思原本是想督促叶惟昭也向叶霜学习,主动跟自己服软,听从他的安排。
可叶惟昭却丝毫不买账,只一脸淡然地回答叶济康:“人各有志,儿子就喜欢军营,父亲您就别再强求了吧!”
听见这样的回答,叶济康的脸沉了下来。他不能理解叶惟昭为什么就非要跟自己拧着干,明明有便宜的捷径不走,偏要流血流汗走一条没人走过的路?
叶霜从旁看着,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上一世的叶惟昭也这样,绝不从文,最后一意孤行进了军营。
叶霜理解叶济康的心思,因为叶济康在江宁已经做到了通判,要是叶惟昭跟着叶济康干,考得上功名当然更好,就算最终考不起功名,进不了京做不了大官,也不至于混太差。
但是进行伍就不敢这样保证了,叶济康不在军营,他不能保证叶惟昭走这条路肯定可以成功。
当然叶霜现在知道叶惟昭进行伍的后果,他是肯定走得通的,不仅走得通,还有了大成就。但叶济康不清楚这些,当爹的自然希望儿子稳扎稳打的行事。
因为叶霜知道叶惟昭的成就,所以为保险起见,今生的她肯定不想再让叶惟昭进行伍。对叶霜来说,叶惟昭算是一个“危险分子”,“危险分子”还是困守笼子里比较好。
于是叶霜想了想,选择跟叶济康站在同一战线,对叶惟昭展开游说。
“哥哥,爹是为了你好,你留在州衙,不光是你帮衬爹爹,爹爹也能帮助你,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何乐而不为?”叶霜这样对叶惟昭说。
叶霜这话说得挺好,任谁听了都挑不出毛病。谁知道叶霜不开口还好,听得她这样说,叶惟昭竟不耐烦地一挥手,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
“你多虑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深闺女子应该少说话,也少做事,就对了。”
“……”叶霜无语,她清楚叶惟昭的脾气,但今生再见他,却也没想到能坏到这个程度。
叶霜无奈苦笑,正想找话缓和一下气氛,叶济康却怒了,他早就因为叶惟昭的油盐不进生气了,却碍于脸面不好骂人,正好叶霜出声劝说叶惟昭被拒,叶济康便揪住叶惟昭态度恶劣这一点来狠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