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精神一振,顿时加快了脚步。
直至来到那块空地之前。
一块遮天蔽日的石碑就矗立在中央,上面用法则之体书写了满满的上古字体,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浩瀚磅礴不可抵挡,就像一方天地压在了人的脊梁之上,如此的伟岸又壮阔。
没有法则之力护体的人当即就发出一声惨叫,捂住双眼猛然退后,气息一瞬间萎靡了不少。
这般变故实在是突然,谢危连忙挥出一片金红火焰,遮挡了众人的视线,所有人才慢慢缓过一口气来。
孔维捂着眼睛,咂舌道:“这果然是遗族的天下啊……谁能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我们这些人是没法看了。”
忽而一声惊呼声响起,罗云指着前方不远处,震惊道:“你们看那里!”
众人齐齐转头看去,正是金灼厌和临云。
只是此刻他们全都一副披头散发的疯癫模样,眼睛全都在流血,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视线正痴痴地盯着石碑前方一座石台。
石台之上有一颗散发着浅淡白芒的光点正一闪一闪,石台之外有禁制守护,禁制之外……有一具枯骨。
是人形的。
枯骨之上搭着一件破旧的法衣,旁边放着一把暗淡生锈的长刀,长刀之旁……还有一颗光芒暗淡的留影石。
留影石旁刻着几个字——
“吾徒九重亲启。”
谢危顿时浑身一颤,身形一闪,下一刻就落到了那具枯骨旁边,他几乎是有些颤抖地将手落到了那枯骨之上,在触手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灵力顿时从枯骨之上传了过来。
这便是他师尊,万剑宗太师祖华尊。
是将他捡回万剑宗,授予他刀法的人。
他们总共也没相处过多久,华尊总是有走不完的地方,看不完的风景,喝不完的酒,他落拓不羁,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万剑宗也只是他累了后偶尔短暂休息的地方。
以他师尊的性子,十年能见上一面就算是很负责了,但每次见面,师徒两个必然要比一场刀,喝一场酒,相处从来都是随意自然,就和他们的性子一般畅快。
虽然和师尊待的时间不长,可能加起来总共也不到一年,但这位长辈在他心里依旧是留下了浓墨重彩的情绪。
而如今,却就在这里猝不及防看到了他的枯骨。
谢危“砰”一声跪到了地上,喃喃道:“师尊……您这是……发生了何事?”
司昆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也一样跪在了地上,轻轻磕了一个头。
万剑宗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过来,齐齐跪地磕头,抬头时眼眸都有些发沉。
这是万剑宗辈分最高的太师祖,就这样死在了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大大的震撼。
阙殷和凤元坤也走了过来,对着这具枯骨行了个礼。
毕竟是教养过他们崽崽的人,虽然因为立场原因不太对付,但还是必须要感谢一番的。
谢危轻吸口气,整理了下情绪,伸手将那枚留影石取了过来。
这是师尊想告诉他的事情,想必里面有他的死因。
他正要输入灵力,忽而旁边一声嘶哑的笑声响起。
“你确定要看?”
金灼厌懒洋洋地坐在地上,整个人披头散发,只从发丝缝隙里露出一只浑浊流血的眼睛,斜斜朝这边看了过来,笑容带着股不怀好意的恶毒,“你一旦看了,你就会疯哦,真的会疯哦哈哈哈哈哈……”
临云在旁边沉默不语,只痴痴看着那石台之上不断闪烁的光点,表情似哭似笑,看都没看一旁的其他人。
谢危早在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们,但见他们一副精神遭受重大打击的模样,都提不起心力去对付他们。
这会儿见他说话,便冷冷地横过去一个眼神,伸手轻描淡写一挥。
霎时半空凝聚起一扇巨大的火焰巴掌,凌空而下,重重一击,直接将金灼厌拍入了地下。
“找死!”
他眉目之间凝着一抹煞气,表情冷漠至极,却是把对华尊之死的愤怒全都倾泻在了他身上。
火焰散去,金灼厌呈大字型躺在坑底,身上都是火焰留下的伤痕,表情却还是那样的诡异嘲讽。
“完了……”他双眼放空,喃喃道,“一切都完了,这天地完了,所有人完了,大家一起等死吧哈哈哈……”
他这诡异的笑声让所有人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柳千叶捂着眼睛,咬牙道:“谁能看看碑文上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如此发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婆只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勉强看清上面的字,还没等仔细去看,便被一股强大的威压刺痛了眼睛。
应玄羽同样也是如此,只稍稍看了一行字,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