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
“经理信了吗?”
“也没有啊!”
“警察信了吗?”
“没有啊!”
“那她说半天除了累死自己的舌头,有损害到我什么吗?”
辛青:“……”
他说的好对。
辛青无言以对,却还是不高兴,低着头一个劲儿捶萝卜。
霍柏衣看着他打了一拳又一拳,一拳比一拳都用力。眼瞅着萝卜都被他打得五官变形了,霍柏衣开口道:“你还是不开心?”
“当然的。”辛青说,“我还没大方到听别人在我跟前儿那么侮辱你还无动于衷。”
“算不上侮辱,再说你不是骂回去几句了吗。”霍柏衣说。
“那个程度远远不够好不好!”
辛青又炸毛了。霍柏衣按了按他的脑袋,又拍了拍,好像想把他的怒火都人为地拍下去似的。
他说:“好了,我知道你想着我,我谢谢你,我爱你,别这么大动肝火的,太生气对身体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这么没事人似的,辛青就越难过越生气。
他顶着霍柏衣按在自己头上的手,在下面咬咬牙,牙根都被咬得咯咯响。
霍柏衣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你跟被惹毛的小狗似的。”霍柏衣说。
“?你有病——”
辛青话到一半,手机在上衣兜里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是牧凡森。
辛青觉得奇怪,他俩从派出所出来还不到一个小时。
什么事这么着急?又出事了?
“我去接个电话。”
他跟霍柏衣说了一声,起身走远到门口,接起了电话:“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那两个人老实了很多,现在在老老实实做笔录和口供。”
牧凡森话这么说,语气却不太对。
他语气很复杂,听得出当事人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
辛青说:“到底怎么了?”
牧凡森踌躇片刻,问他:“柏衣在你房里吧?”
“是啊。”
牧凡森指示他:“你出房间。”
辛青听话地和霍柏衣找了个借口,出了房门,还刻意走远了些,在楼梯间里下了一层,才把手机重新拿起来。
“我找好地方了,你说吧。”辛青说,“他妈又说什么了?”
“不是他妈。”牧凡森说,“他刚刚来的时候,不是直接去会面室找他继父说话了吗。”
“对啊。”
“我没进去,但是那两个人全程说的都是日语,警察录了音,但是笔录没跟上。你们走之后,法务部的日语翻译才到,刚刚把录音翻译出来了。”
牧凡森说,“他继父说得非常过分。”
牧凡森都这么说,那一定是相当过分了。
辛青说:“你能念一下我听听吗?”
“我念不出来,太伤人了。”牧凡森说,“我拍下来,文本识别之后发给你看。”
辛青说好。
电话挂断,辛青有些烦躁。在楼梯间里绕了三十四个圈等了一会儿,牧凡森终于把东西给他发过来了。
辛青打开了,他发过来的是拍照之后识别出来的文本信息。
辛青扫了一眼,脑子当即嗡了一声。
他看到了无数几乎是人身攻击的话,而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最中央的那句。
那短短几个字瞬间烙穿了他的脑袋。
那是他继父说的。
【当时就该把你掐死,让你妈一起来把你掐死。】
辛青脑子嗡嗡作响,几乎无法思考,战战兢兢双手颤抖,用一种近乎于艰难的精神状态看完了全文。
【你现在说话很厉害啊。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冠军又怎么了,你就是个精神病,你早就不正常了。】
【你正常?你一个同性恋,你正常吗?】
【你下面是烂了吗,找不到女人了,上赶着给男人送吗。】
【欠*的东西,还觉得自己很可怜。】
【你可怜什么,当时电死你都是你活该,留着也对社会没用,现在挣的钱都是脏的。我愿意用,还愿意把你当儿子,让你有个家,你都该谢谢我。】
辛青手一抖,手机掉到了地上。
他愣愣看着地面上的手机,僵在那儿几秒,没反应过来。直到反胃的味道涌上口腔来,把他拉回了神。
他捂住嘴,头一次看人说话看得恶心。
辛青蹲下去,拿起手机,一手捂着嘴,一手拿着手机,忍着不适,把所有的话都看完了。
又缓了几分钟,他回到了房间里。一打开门,他看见霍柏衣还是坐在床边,头上戴着头戴式耳机,低着头点着手机。
耳机的音量应该不小,他没注意到辛青。等辛青走到他旁边,霍柏衣才注意到什么,摘下耳机来,抬头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