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晨鑫有一肚子拿霍柏衣逗他的话,一下子全卡在了嗓子眼里。
“再多说一句,我把你舌头给你割了。”辛青说,“如果五分钟内我看不到你把地址发到这个号的短信上,我会马上报警去把你人肉出来。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你别忘了你的公会怎么没的。”
话说完,电话被挂了。
任晨鑫望着回到桌面的手机界面,愣住良久。
半晌,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他说要把视频发给他家队长的时候,霍柏衣会是那个突然豁然的态度。
现实过于戏剧,任晨鑫笑出了声:“我操你妈的。”
辛青啪地把手机扔到副驾驶的车板上,往后一靠,双手抱臂。
“别动气。”陈荔叼着根烟,开着车窗看着外面说,“你就这么说了啊?他不是根本不知道你是有野吗。”
刚刚在电竞中心的时候,辛青把四五年前的事跟他们说了个干净。
“知不知道关我要搞他什么事。”辛青说,“他知道我会弄他,他不知道我还会弄他,爱他妈知不知道。”
“真冲动。”陈荔说。
牧凡森要去连夜给联盟申请延赛,来不了。他刚打电话给陈荔说联盟那边同意了,现在在加急走流程过申请,让他们注意点别打人进局子,不然后续会麻烦。
打了人多半会禁赛,况且也不一定还能像上次一样顺利解禁。眼看就要总决赛,这关头上别出事。
怕霍柏衣半夜醒来没人在旁边会慌,陈荔又把虾滑留在了他房间里。
除了虾滑和牧凡森,首发队的另外三个都坐在后座上,陈荔要带着他们奔赴战场。
陈荔开着车窗,让夜风吹吹脑袋,给大伙都冷静一下上头的热血,省着一会儿出大事。
“我还是那句话,一切以战队为重。咱们去给人撑腰,也不能把冠军给扔了。”陈荔说,“人要是去的太多,那个叫任晨鑫的不知道会怎么发挥,我听着就是个会闹事的。一会儿我跟辛青上去找人,你们仨车里待命。”
后头仨人稀稀拉拉应着好。
辛青没动静。
辛青手机一响,来短信了。
他直起身,拿过来看了眼,把地址亮给了陈荔看。
陈荔瞥了眼地址,拿着自己的手机开了导航,一油门过去了。
到了酒店楼下,辛青摔上车门,披着外套拿着手机,一身杀气地直直冲进酒店里。
陈荔拔了车钥匙,扔给后座上最靠得住的齐柚,匆匆跟了进去,嘴里小声骂了句“这个年轻气盛的”。
酒店前台听到开门声,抬头想接客,一看到辛青的表情,当即一哽,吓得没敢说话。
俩人进电梯,上楼,到了房间门口,辛青抬脚就踹。
里面传来了应门声,不多时,门被打开了。
“别那么急,都当队长了,脾气还那么急,你怎么成大事。怪不得你总拿老二呢。”
任晨鑫敞开门,让辛青和陈荔进来,一边回身往屋子里走一边继续道,“也不怪你,谁让你眼瞎,拜师拜了个霍柏衣,能学好就怪了。”
陈荔听不下去了,骂道:“你有病是不是,你羡慕直说,说的什么破话,这俩人现在都是打职业的,比你不知道强多少倍了!”
“你别跟我急啊,我就说了两句话而已,你急什么。我好歹也是他俩的前会长,你这个教练多少该跟我说声谢谢吧。”任晨鑫说,“进来吧,给你们看。你们不就是想看这个才来的吗?”
辛青走了进去。
陈荔喉咙里憋着好几句脏话,可辛青不吭声,他也不好发作。他只能抽抽嘴角,把话咽了下去,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任晨鑫没开大灯,屋子里就开了个床头的小台灯,有些昏昏暗暗的,桌子上摆着他开了机的电脑。
任晨鑫伸着懒腰走进去,开门见山:“你知道吗,小野?我呢,特别特别讨厌霍柏衣,我就希望他捡一辈子垃圾。是我害的他,我承认。”
“我妈跟他妈关系特别好。所以那天晚上下了线,我就跟我妈说,他喜欢的是我,他是同性恋,他骚扰我。我妈多热心一个人哪,吓得赶紧给他妈打电话,把这事儿给说了。”
“你知道的,四五年前,同性可婚法案在过审,正是闹的时候。她们那代的,好多都还认为同性恋脑袋不正常呢。不过我现在也这么想,霍柏衣就是脑袋不正常,男的精神病才会喜欢男的。”
“他继父很严厉的,也是特别爱面子的一个人。霍柏衣成绩不错,所以平时不太管他。但是一旦扯到会丢人丢脸的事儿上,他继父那可就是活阎王。”任晨鑫说,“好像他在公司里面官儿不小吧,要是被同事部下什么的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男人,那可就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