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衣:“啊?什么有办法了?”
“让雪别下!”
“?哈?”
“你等着吧!”辛青说,“你瞅着!我肯定能让雪别下了!”
辛青放下这么一句之后立刻就立刻起身跑了。他冲出门去,啪地把门甩上,临走之前还不忘跟霍柏衣喊一句渐行渐远的“等我回来啊——”。
霍柏衣回头想叫住他,都没来得及出声,人就没了。
这红毛没三秒就消失在他视野里了。
红毛十几分钟之后回来了,开门进屋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个袋子。他兴冲冲地跑进屋子里来,霍柏衣问他那是什么,辛青就把袋子打开,把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桌子上。
东西不多,一块大棉布、剪刀、一串麻绳,还有个马克笔。
霍柏衣没看懂:“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知道吗?”辛青拿起剪刀和棉布说,“有个东西,叫晴天娃娃。”
“……我知道是知道。”霍柏衣说,“你想做晴天娃娃?”
“对啊!”辛青说,“你放心,等我做完了,对着它磕几个头,雪肯定就停了!”
霍柏衣说:“也不一定吧,你这不是搞封建迷信吗。”
“什么封建迷信,这明明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场外求助法!这可是向神仙求助啊,向神仙求助!你懂不懂这里面的含金量,放尊敬点!”
霍柏衣笑了两声。
辛青是个行动派,他已经开始拿着剪刀对着棉布比划了。
他眯着一只眼,捏着剪刀上上下下的,在思忖从哪儿下手比较合适。
霍柏衣一看就知道他第一次搞这东西,问:“你会做吗?要不上网找个教程?”
“我回来的路上就看过了。”辛青说,“我一点儿问题没有,你放心吧!你吃你的!”
霍柏衣咬住吸管吸可乐,用一种半信半疑相当不信任的目光睨着辛青。
他纸杯里的可乐见底了,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辛青握着马克笔,很缓慢也很郑重地,给这个晴天娃娃画上了两个点作为眼睛,一条曲线作为嘴巴。
画完之后,他又觉得这玩意儿只有个豆豆眼和微笑嘴也太没威慑力了。
他又很用力很郑重地在两个豆豆眼上面画了浓墨重彩的两笔,作为“威慑”用的眉毛。
画完之后,他放下笔,把娃娃握在手里。辛青突然想起他表姐——一个现在在大学学设计的美术生说过,想看自己画的怎么样的时候,那就离远了看整体。
于是,辛青往后一仰,握着晴天娃娃的两只手使劲往前一送,用自己的身体跟它拉开了最大限度的距离。
晴天娃娃的表情活力且豪放。
和晴天娃娃这张浓眉大眼的笑脸相视十秒,辛青坐正回来,满意地点头。
他非常满意。
霍柏衣看出来他很满意了,咬着吸管向他伸出手:“我看看。”
辛青很大方地把自己的杰作交给了他,还满脸自豪:“你拿去看吧!随便看!”
霍柏衣接过来一看,这娃娃头大身小,嘴歪眼斜,眼睛左边大右边小,还一个往外一个往里。
更灾难的是这双斗鸡眼上面顶的俩眉毛还不一般粗,看起来就像是张飞和李逵共用了一张脸,还在这张脸上因为地盘分配不均吵架了。
霍柏衣看着这个五官各长各的晴天娃娃。
他感觉这个晴天娃娃也在七扭八歪地看着他。
辛青还在他旁边自我感觉良好地沾沾自喜:“怎么样,是不是很牛逼!画的太神了,我简直就是当代达芬奇!你觉得呢?你觉得怎么样?”
霍柏衣如实回答:“好丑。”
辛青:“?你再说一遍?”
霍柏衣还真就再说了一遍:“好丑。”
“丑个p!”辛青怒道,“别人费了半天劲给你做的,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能不能夸两句啊你!”
霍柏衣笑出了声。他看了看桌面上,辛青手边上就是被剪得七零八碎的棉布碎片和几段麻绳。
麻绳是用来缠住棉花娃娃的脖子的。缠住之后,还得在后面留一长截,好让晴天娃娃挂在屋檐上。
霍柏衣又低头。被画的乱七八糟的晴天娃娃的脸下面,是同样被缠得乱七八糟的麻绳,还在领子的地方系了个又大又丑又不对称的蝴蝶结。
蝴蝶结都怼到嘴上了。
霍柏衣再次端详了晴天娃娃很久——霍柏衣真的很努力地在找这个晴天娃娃的优点了,可它真的没有长得好看的地方。
霍柏衣只能说:“丑得挺可爱的。”
“?你夸呢还是骂呢你。”
辛青撅起嘴来,站了起来,从霍柏衣手里把丑娃拿过来,回头就走:“真不懂欣赏,你一点艺术天分都没有,这要让我表姐看了,她肯定能get到我我这现代艺术表现形式!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