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彻底恢复,就和感冒发烧就要喝水吃药一样,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然而,沈有赫的话却让他糊涂了——
如果在对方看来,让他回到过去太过残忍……
那么,他的过去到底是有多么不堪?
“我跟医生聊过,我的想法是顺其自然,希望有一天我能自己恢复原样,”见对方还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他便想转移话题,看向了一旁的蛋糕,“饿了吗?要不先吃点东西吧。”
在他想拿起一旁切蛋糕的刀时,脸突然被温热的手捧住,他被迫将目光转了回去。
“……”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沉默地爆裂了。
“写枫,你听我说。其实,我希望你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快乐地,没有负担地生活……”对方看着他的眼里竟有些泪光,“因为……作为你以前的爱人,我不想看你受苦。”
“爱……”
周写枫的瞳孔剧烈震了震,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爱人?”
青年像是预料到他的反应,语气笃定:“对,爱人。我对你的心情,你能感觉到吗?”
手被抬了起来,按在了炽热的胸膛上。
手掌之下,是一片密实而有力的心跳,连带着他的心跳也很快地加了速。
他的全身都渐渐烧了起来。
……
“我想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
“我要的是你,周写枫。”
……
“我们的一辈子都会纠缠在一起。”
……
一些片段像密集的电流,在脑海中不断重复地播放着,回荡着低沉缱绻的嗓音。
那个人,是谁……?
在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时,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似乎回到了一个让他安稳的港湾。
耳边响起了温和深沉的声音。
“写枫,你听好了,不管你想不想得起来,我都在这里等你。”
“……”
“不管怎么样,我只要你好好的……答应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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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保护
这些天周写枫发现,他在疗养院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快了。
最近不管在现实还是睡梦中,他总能想起一些过去的事,但都只是零星的片段。
他每天都会去看沈有赫为他准备的相片资料,包括他接触过的那些人,走过的那些地方,也会去网上搜关于他们家的资讯。
但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记忆总只是一点一滴地浮现。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大脑里有一个禁区,他的下意识不让他探入。
而这个禁区,很可能就是他记忆爆发的钥匙。
然而相比刚失忆的时候,现在的他越来越疲于努力,他想,也许是出于愈加强烈的逃避心态。
……外面的世界,也许真的不适合他也说不定。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他扭头只见沈有赫正提着一些东西往里走。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在上次他的生日过后,他们两个人之间虽然多了一丝尴尬,但还是基本保持着原来的相处模式。
青年还是待他很好,经常买一些时下流行的新玩意给他,比如可以自由绘画的平板电脑,还有最新款的蓝牙耳机之类的东西,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攀上了一个爱做慈善的富二代。
“不是说每周三都要教我画画的吗?”对方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我等不及就早点来了。”
他愣了愣,随后笑道:“是啊今天是周三,我都差点忘了……”
每周三教沈有赫画画的事,是上个星期他们一起说好的。虽然沈有赫说他们曾经就有过这样的约定,奈何他没有一点印象。
现在的他画画都是靠直觉进行,让他教人去画,好像是有点自不量力了。
然而做学生的人积极性比老师高得多,还特意去卫生间洗了个手,一过来就三两下挑出了几种颜料,问他:“今天画什么?山水还是人?”
周写枫看了他一会:“山水吧。”
说完他便翻了翻以前画的一些东西,挑出了比较简单的一幅架了起来作为临摹的对象,随后帮着一起调了几个颜色。
等差不多准备就绪后,他便想该怎么开始。
“以前学过国画吗?”
“好像小学和中学的时候有,现在还有印象。”
“行,”他思索了一下,“那你先试试自己临摹,我在这里看着。”
沈有赫坐了下来,抬起笔在画纸上有些局促地留了潦草的几笔,随后便扭过了头为难地道:“太久没画了,手有点抖。”
他看了看他的手,随后轻叹了一声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对上了画纸:“那我带你一会,你找找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