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小隔间里都是福临的味道,连她自个儿身上,也都是福临的味道。
这都是昨夜她懒了一回,换来早上的一脸透红。
把小窗扇打开些,反正有透纱遮着,外头也瞧不见屋里的情形,等屋里的味道散掉了大半,含璋才叫了孔嬷嬷进来。
她身上的睡裙被脱下来了,团成一团放在旁边,含璋只穿着小衣,眼巴巴的看着孔嬷嬷:“嬷嬷,又要麻烦嬷嬷了。”
孔嬷嬷笑道:“瞧主子说的。伺候主子,那是奴才的本分。”
孔嬷嬷细心妥帖,先将含璋的睡裙收起来,然后又替含璋更衣,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才叫墨兰墨心进来收拾床铺,伺候含璋梳洗。
原本小隔间这里自有伺候的奴才。
这也是乾清宫御前的人,等闲的奴才是不可能进来的。
但含璋在这里,她惯来不爱不熟悉的人在跟前伺候,皇上又宠着爱着,谁也不能越过孔嬷嬷与墨兰墨心去。
因此乾清宫的宫女就靠边站了,这会儿就是孔嬷嬷与墨兰墨心在这儿忙活一切。
皇上与皇后事后的贴身之物,如今也是形成规矩了,除了孔嬷嬷墨兰墨心,就连吴良辅都是碰不得的。
含璋累倒是不累,就是身上被失控的福临弄了些痕迹,小腰上有点掐痕。
锁骨底下有些红红的印子。养几日,也就好了。
唯独一双手,叫伺候她梳洗的孔嬷嬷看了就心疼。
含璋手心红红的,似乎是要破皮的样子。尤其是那两个折断的指甲尖尖,孔嬷嬷心疼极了:“主子养了这么些时候,如今这样,可不是又要重新养么?怎么就断了呢?主子,疼不疼啊?”
看孔嬷嬷心疼,把一切归咎到福临身上又不敢骂福临的模样,含璋有点心虚。其实这真的不怪福临,是她先起头的。
可她也不好意思说呀。
就请孔嬷嬷去拿了小绞子来,将这两个指甲轻轻绞了,再稍微修一下。
反正她指甲长得快,她的指甲圆润又健康,再养起来也很容易的。
不过,含璋想了一下,倒是不好再养的这么长了,得稍微短一点,免得下回失控了又折断了。
那种长长的护甲,先前含璋图新鲜,几乎是日日都带着的。她这儿不缺漂亮的护甲,什么样贵重的都有,太后赏赐的,福临送的,还有她自个儿的嫁妆里应有尽有。
她招了小孩子们的喜欢,大阿哥二阿哥都待她亲近,动不动就往她身上扑。
现在还加上了格佛贺与年幼的温西珲。
含璋生怕戴着长长的护甲会伤到孩子们,她也怕戳着她自己,就基本上不怎么戴这些东西了。
这会儿指甲绞短了些,又修剪的漂漂亮亮的,含璋就琢磨,要不然是不是可以试着弄短一点的那种穿戴甲,或者干脆直接将心灵手巧的墨兰培养成美甲师。
福临同她一起用早膳的时候注意到了,问了几句,含璋就把十根手指头都放在福临跟前显摆。
她手指甲都绞了,然后让墨兰都好好的修剪了一下,现在指甲没有那么长了,但是看着也挺不错的。
“很好看。”福临由衷的夸奖赞叹。
还伸手摸了一下。指腹轻轻从含璋的手心擦过。
含璋有点敏.感,下意识将手一缩。对上福临的目光,含璋哼了一声,下一秒就把掌心翻出来,送过去给他瞧。
素日嫩白的掌心,这会儿却红红的,像是被人揉搓过后的透红,若是此刻轻轻伸手碰一下的,就能感受到那掌心下的热意。
都是福临闹的。
昨儿他太久,还抓着她的手不肯放。昨天太困了顾不上,今儿晨起就发现成了这样了。
福临轻咳一声,捏着含璋的指尖,轻轻在她的掌心亲了亲:“是朕的错。”
含璋叫他亲的脸都红了。
福临伸手抱了抱坐在身边的人,对上那双漂亮含水的眼眸,福临柔声道:“等去了南海子,朕亲自给你挖莲蓬,给你摘荷花,好不好?”
他说,就当是赔罪。
含璋扬了扬小下巴,觉得自己万分受得起:“你说的哦。不许找人帮你。”
福临笑道:“是。朕不找人帮朕。朕自己来。”
白天有点热,太阳也有点大,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下启程去南海子。
福临就先去忙,等约定的黄昏日落,再到坤宁宫接含璋一起出宫。
——那个小隔间含璋自己一个人是不愿意待着的。福临去忙后,她就回了坤宁宫,宁愿在自己的地方等着福临来。
这点福临倒是没有强求她了。毕竟乾清宫这会儿,暖阁里还没布置好呢。
他不能陪着,也舍不得小皇后一个人在小隔间里,只有那架子书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