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到这间房间,他便一直在思索该怎么把五百年前的真相告诉散兵,然后他发现当前他最好不要说,不然以散兵的性格,他知道真相以后,一定会去找博士拼命。
五百年前博士的实力或许不如散兵,如今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最优选是回到稻妻以后再把那些事如数告知散兵,最好还是让倾奇者来讲。
散兵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他总能相信另一个自己吧。
千代怜分析道这里,决定再冒险一次。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那天在影向山,我一见到你就想问了。”千代怜说道这里故意停顿。
“什么事?”散兵颇为自然的接话,他也记得那天千代怜好像有话要对他说。
止住内心的紧张,千代怜顺着说,“你认识丹羽先生吗?”
散兵的神情因这个问题阴沉下来,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常,就像一阵雷声略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怜,你怎么会觉得我认识丹羽?”散兵提出反问,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因为我在鸣神大社见过丹羽先生,他带来一个消息,说他无意中看到过和,和倾奇者很像的人。”千代怜半是谎言半是真话的说着。
那些话前半句是真的,他是在鸣神大社见过丹羽,可后半句是假的,丹羽是到了鸣神大社,才知道有另一个与倾奇者一样的人偶。
但谎言有时也能派上作用,千代怜只见散兵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眼睛瞬间睁大,就仿佛是被某种沉重的现实击中一样。
对不起,我也不想撒谎。
千代怜默默的在内心向散兵道歉,他不想欺骗对方,可他实在是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要突然提起丹羽,那个应该不认识‘散兵’的普通人。
回忆起那天在鸣神大社与丹羽的见面,千代怜只觉恍如隔世。
他又不禁想,倘若没有那场意外,散兵的命运又会走向什么地方。
然而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意外已经在没有准备的时候发生了,既然一切成为既定事实无法改变,那就让过去的真相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千代怜咬咬牙,他对沉浸在震惊中的散兵继续说道,“所以那天我见到你,很好奇你是不是那个人,毕竟你和倾奇者长得那么像。”
这句话令散兵如梦方醒,他的眼睛一下子聚焦,直直的看向千代怜,然后只听他一字一顿的问,“你确定,你在鸣神大社见过丹羽?”
散兵神色晦暗不明的让千代怜感到些许的害怕,但他还是点点头,“是啊,那时丹羽先生还告诉我,他的失踪是被迫的,他是遭到人暗算……”
千代怜后面的话散兵已听不清,在他耳边回荡的只有那句他的失踪是被迫的。
突然间,散兵很想笑。
可是当着千代怜的面,他最终只是闭上眼,克制住那份喜悦。
“我认识丹羽。”散兵给出答案,同样也打断了千代怜变得磕磕巴巴的话。
散兵也是在这时候意识到他吓到了千代怜。
于是他又放缓声音,“我听到丹羽的消息有些激动了,嗯,你能和我说说,除了见到我,丹羽还告诉过你什么了吗?”
没想到自己的恐惧表现的这么明显,千代怜有点不好意思,他重坐正,然后喝了口温热正好的茶水润润喉咙,把丹羽所经历的事情如数讲出来。
不过在讲述中他隐瞒了埃舍尔是博士假扮的信息,他等着到了稻妻,由倾奇者亲自告知散兵,或者散兵能够顺藤摸瓜查出来踏鞴砂事件的幕后黑手是博士。
然而想是这样想,实际上千代怜不认为还能再查出来什么。
几百年过去,以博士的手段想必早已把自己曾造就踏鞴砂灾难的证据全数抹去。
无声的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千代怜讲完最后一句话,“八重宫司派人找到了丹羽先生,将他带回鸣神大社,我也是在那时候见到他。”
随着千代怜的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安静。
趁着这个间隙,千代怜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顺便尝了尝桌面上摆着的点心。
等他把几样点心都尝了一遍,才听见散兵的再度开口,“我明白了,我会尽快与你回到稻妻。”
“嗯?”千代怜眨眨眼。
“这要花费不少时间,怜,你可以等等吗?”散兵轻声询问。
千代怜赶紧吃完最后一口点心回答,“当然没问题。”
这个发展比他预想中的好太多,他还以为要再劝劝散兵,或者使用其他的手段,没想到这就成了,至于后面花费的时间,他完全可以等。
可转念一想,千代怜又觉得对倾奇者不公平,他明明已经离开那么久了。
就在千代怜犹豫要不要问散兵,能不能提前把他送回去时,他听见散兵说,“怜,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