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赢洲灰心丧气地回去。
萧柏看他满脸颓丧,过去问他怎么了。
解赢洲将他哥阻止他去北疆的事情告诉了小白。
萧柏抱住解赢洲的臂膀,哄了他两哄。
嘴上说:“也许你大哥过一段时间就改变主意了呢,兄弟齐心把那些狼狄人打的屁滚尿流,再也不敢来侵犯大良。”
心里想的却是,解赢洲的大哥最好坚持住,一辈子别让解赢洲上战场,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是哪一次战事,会让解赢洲遭了大难,毁了解家。
“解赢洲,你同我讲一讲,你在北疆的经历呗!”
萧柏仰望着解赢洲英挺的侧脸,锋利的剑眉和高挺鼻梁,他们相识已经快两年,原本英俊的少年,渐渐有了成熟男子的韵味,对着他笑的时候如同山花盛开,阳光灿烂,不笑的时候又充满凌厉和危险。
解赢洲在北疆受冻的时候,他还是马场里一匹无忧无虑的小马,每天吃着嫩草,喝着清水,睡着懒觉。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就只能以马身活着,对未来从没有期盼过。
没想到会遇到解赢洲,和一个人产生这么多交集,又和他经历过许许多多离奇古怪的事情。
好似他原本停滞的命运齿轮因为遇见这个人而转动。
解赢洲被小白奇异的目光感染,一把将萧柏搂进怀里,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那我给小白讲一讲,我当初遭遇狼狄王子的故事。”
“那一天很冷,很冷……”
……
又过了一段时间,北疆传来战报,整个大良炸开了锅,人人自危。
景安二十六年,冬至,狼狄全境袭来,北疆前线战况惨烈,镇北将军战场中毒昏迷不醒,镇北军大乱溃败。
第44章 戎马关山
北风呼啸, 寒风刺骨。
萧柏一踏进营帐,抖落身上的雪花,就急切变回人形钻进被窝里, 汤婆子里还有点余温,他一边发抖着一边套上, 放在被窝里暖着衣物。
仅数月时间, 狼狄大军就已经越过北境和大良的边界雪山,占领北疆大半疆土。
镇北军和北境两军以新野河为界, 对垒多时, 只要撑到河水化开之后, 北境军不善水战,必定举军回撤。
新安城是镇北军目前的大本营。
镇北将军解钧山自从战场上中毒之后,昏迷至今, 镇北军由他的副手苏迟和几位镇北军的将领暂管,朝廷那边夺嫡愈演愈烈,好像没有调任新的统领过来的意思。
解赢洲一听到他哥出事, 拦也拦不住, 樊老将军无法,只得给了他调令。
解赢洲日夜兼程赶到北疆,重新复任副营左将,参与了抗击狼狄的两次敌袭。
此时萧柏已经和解赢洲在北疆待了半个多月,他们刚巡视完城防,又去城中看了解赢洲的大哥,还是老样子, 毒性已经被及时拔除, 依旧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解赢洲每日盼着他大哥醒过来,萧柏也只好多宽慰宽慰他, 但他心里对此并不抱有乐观,在他过去的世界里,医学已经发达,病人一旦成为植物人,再次醒过来的几率就很渺茫,有的人,或许要等上十几年才会醒过来。
萧柏第一回正真做一匹战马,战场上兵戎相见,血肉横飞,杀喊连天,萧柏远远看一回,腿就开始打哆嗦,蹄子都抬不起来,根本走不动道。
可即使是怕成这样子,萧柏还是咬着牙硬着头皮要陪解赢洲一起上去,他不放心解赢洲一个人。
不敢看,就让解赢洲替他把眼睛蒙上,全凭身体感知解赢洲的指挥,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虎穴龙潭,只要解赢洲让他向前,他就会一往无前的冲过去。
就这么硬撑着参与两次,竟也意外的毫毛未损,整匹马在战场上全身而退。
刚打完一场恶战,两军都有死伤,暂时停战作休整,等待下次的战斗。
解赢洲脱去身上的寒甲和被风雪浸润的外衣,只穿着贴身的衣物,钻进被窝里,用自己火热的身躯裹住小白冰凉的身体,将他冻僵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来回搓热。
心中满是心疼,他或许不该带着小白来北疆受罪,留在南疆,小白还可以回到他的族群,开心的过着每一天。
而不是陪着他上战场,被吓的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每每从梦中惊叫着醒过来,解赢洲就要拍着他的背,安抚着才能继续睡过去。
“小白,送你离开北疆,愿意吗?”解赢洲踟蹰出声。
萧柏抬眼看向解赢洲:“你和我一起?”
“我必须留在这里,等战争打完了,我就去找你。”
萧柏摇摇头,“你在哪,我就在哪,死都不要分开。”
解赢洲呼吸一颤,心头一片滚烫,双手捧起小白的脸颊,眼中燃烧着炙热的火光,目不转睛看着萧柏的双眼。